薛蝉衣说的“鬼”,是指两天前的夜里发生了一件事。
她来到无相寺已经三天了,因为武林大会日期将近,各路江湖人士不说衣冠满座,也来了十之七八,将好好的佛门清净地变成了一潭龙蛇混杂的浑水。
这些人来路各不相同,心思也各异。得知寺内不禁武斗,又连见了几番纠纷,薛蝉衣掂量了一下己方势微,便不去掺和这些麻烦,安置了手下后就静居露华院,等着大会开始。
然而两天前,她却遇到了麻烦。
露华院里虽居女客,但女子之间同居屋檐下,到底也会生出摩擦,更何况跟她同住一个院子的还有倾波门的弟子。
倾波门只收女徒,走的虽是正统武道,早年也曾辉煌过,但如今江河日下,门派才能凋敝,于是渐渐走上了歪路,开始用联姻之法勾缠其他门派世家,靠外力假充门楣如昔。
都道“以色侍人非长久也”,何况薛姑娘性子刚强,无论谢无衣还是谢珉,都是傲骨铮铮之人,宁折也不肯对人谄媚,谢珉更是连虚伪客套都懒得装相。耳濡目染之下,薛蝉衣也对这借风扶摇之事深恶痛绝,见了面也就不咸不淡地应付两句,不愿深交。
可倾波门里的小师妹乃门主独女,性子娇蛮,就是连此行带队的大师姐都劝不住,对薛蝉衣的冷待又怎么会不恼火?
三番两次故意找麻烦,薛蝉衣也到底不是任人**的面团,当那小师妹装作脚滑将一杯热茶泼过来时,她就转身错步,让对方结结实实摔在地上,门牙都磕掉一颗。
这些事,旁观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倾波门的大弟子顾及着门派声誉,强压了小师妹不准动手,而是出言讥讽了薛蝉衣:“家师曾道谢庄主君子如玉、温润端方,我等心向往之,未料得今日一见薛姑娘,方知不如闻名。”
她话里藏着密密麻麻的毒针,一是指责薛蝉衣不识大体、以大欺小,二是在说谢无衣教徒无方,见面不如闻名。
薛蝉衣怒极,一手摩挲在赤雪练上,口中道:“家师尸骨未寒,阁下张口闭口就辱及断水,也不晓得是哪来的教养?你师妹怎般作为,招子未废的都一清二楚,你强要颠倒黑白也无用,倒不如划下道来与我做过,也好叫各位看看倾波门的能耐。”
江湖中人什么都能落,就是不能落面子。薛蝉衣这番话堵死了她的退路,对方是不打也得干一架,只好拔了剑,压着怒火请战。
叶浮生想了想薛蝉衣那一手游龙走蛇似的赤雪练,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关于倾波门的情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