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桶里的黑漆,李泌抬头看向罗一,“我在营墙上书写,那你做什么?”
“当然是练刀了。”用石刀指了指装着黑漆的木桶,罗一催促道:“黑漆不怕冻,你的手却不行,早点写完早点回去暖和。”
“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找我题字的。”李泌拿罗一是真没办法,自嘲了一句后,搅合了几下黑漆没好气道:“光说让我写字,到底要写什么你总得说说。”
“早都想好了。”
应了一声,罗一用石刀挑起木桶,边走向屋外边对李泌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人在苦中练,刀在石上磨。
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
扬吾军威,铸吾军魂,筑钢铁边城。
首战用吾,用吾必胜!”
顿了顿,罗一扭头看了看李泌,“后边这个你觉得合适吗?是不是有些太假了。”
“假倒是不假,军伍里就该多一些这样的说辞。”李泌看了看校场上正在打击鞠的将士,叹了口气道:“主要是没几个识字的,写到营墙上怕是用处不大。”
将木桶放下,罗一对着李泌咔吧咔吧眼睛,“不识字没关系。
你现在不是没什么事,以后每天早间,你就教兄弟们认字读书吧。”
“我教他们识字?”李泌头上青筋跳动了几下。
“怎么瞧不起这些兄弟?孔圣人可是说过有教无类,何况只是让你教他们识字,又不是传授家学。”
翻了一眼李泌,罗一边挥舞着石刀一边继续道:“自打认识你,你是左一次右一次的把我往火坑里推。
之前也就罢了,只是坑些赚钱的法子,现在是坑的我性命朝不保夕。
我从你那就得了两坛子酒水和两个银盘,你就一丝愧疚都没有吗?
现在我是戍边的守捉使,底下管了那么多的兄弟,让你帮忙分担些这都不行?
你们读书人都是这么与人相处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M.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李泌恨不得把手中的刷子扔到罗一脸上,“我就是问了一句,你就把我说成了这样?
罗一慢悠悠耍了个剑花,“你若是教,那便不是负心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跟长安城里那些花臂闲人没什么区别。”
李泌剜了一眼罗一,用刷子沾了黑漆在营墙上了一个大大的常字后,有些气恼地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