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初春,寒风虽然依旧将人脸吹得生疼,但白日里的太阳却愈发的暖人。
大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那种满眼白色,处处透着洁净的景色消失不见。
原来细腻且硬实的积雪,间隙开始变大,露出大地原本的颜色。
雪水半含于泥土之中,土地变得又黑又亮,再没了冬日里的美感。
而最让人难受的是,一脚踩到这种泥泞地面上十分的酸爽。
鞋子上不但粘满了泥巴,时间久了鞋子也被浸湿,让人十分的难受。
罗一的心情也跟此刻的黑土地一样,灰突突的说不出是个滋味。
吐六于部将年老者置于营盘最外侧,以血肉之躯充当屏障。
伏弗郁部虽然悄然退走,却把族里的年老者孤零零地留了下来。
没有米粮,没有柴火,更没有牛羊,甚至是赖以生存的弓箭都被收走。
两军对峙之下,做出这种举措,对这些年老者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游牧与渔猎部落的这种现实与对生命的漠视,罗一说不上是对是错,但心里就是有些拧巴。
“蕃人,向来如此,不然怎么会是蛮贼。”看出了罗一心情不佳,安庆绪劝慰道:“其实,这与,慈不掌兵,是一个道理。况且这也是,他们的规矩。”
“道理都懂。”罗一目光瞥向已经被绑住双手,串成一长串的那些契丹老者,喟然长叹道:“看着他们走路都打晃,且空着手竭力过来,就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悲壮。”
“这就是,他们的命。”安庆绪轻轻推了推罗一,“你这是,战阵上的少,见的多了,就不会这般悲悯了。”
罗一目光再次打量了几眼那些契丹老者,“少说有四五百人,估计扔到牛马行市上去,都没人会买。
价钱低着些,将他们给我吧,到了我那,还能有些用处。”
安庆绪哈哈笑道:“与我,你还这么客气?另外,绕这么,个圈子,你是,怕我下令,将他们屠了?”
“这不是客气不客气的事。”听出了安庆绪话中的意思,罗一笑着解释道:“我都没往使君那去想,这些人我是真有用。”
安庆绪叹了口气道:“阿耶,的做法,其实我,并不赞同。但没有办法,劝不动,阿耶。”
蹭了蹭粘在鞋子上的泥巴,罗一劝慰道:“有句话叫**决定脑袋。
坐的位置越高,看到的越多,需要考量的也越多。
咱们这种小虾米,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