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成熟顶级谋士要求的那种温润如玉的君子风度,石涧仁其实还是个十九岁刚刚进入社会的小年轻,跳脱的性格无论老头子怎么打磨,也还是青春飞扬的,只是偏偏就好像一个秀才被扔到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哪有那么多空闲去放纵玩耍,更不用说这有点刻板清苦的奋斗之路,如同逆水行舟,稍有松懈就前功尽弃。
这世上追逐梦想靠的就是决心和努力,看起来他镇定自若地面对这个陌生的社会,谁能想到过去十来年勤学苦练的一切都有点不太靠谱呢?
在码头上的时候,看见周遭都是跟自己所学格格不入的社会最底层现实,他想欢快也欢快不起来,你说有谁能跟他谈论四书五经,玩点古代文人最擅长的文字游戏呢?
但这一刻,面对一大群同龄大学生,他终究只能嘿嘿一笑,有点狡黠地把那笤帚信手在地上划动。
昨天第一次走上这教室,石涧仁就注意到这地面始终有铅笔屑尘土,这些大学生天天走来走去,也没谁说打扫一下。
那高粱杆的笤帚在地面划动,手感还真跟毛笔差不多,尖尖的一角还能有抑扬顿挫的拖动,留下清晰的痕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地上,可随着那端端正正的四个大字“愚不可及”出现在地板上,大学生们的情绪就好像油锅里撒了一把盐,炸开了锅,好些个男生都破口大骂了:“你骂谁?狗……”
估计是看见旁边有老师,骂人的脏话还是吞了进去,可是群情激昂的吼叫一个比一个厉害,连女生都有娇叱的。
杨泽林也有些皱眉,但目光锁定在那四个极为端正的大字上。
字是正楷,最常见的楷体,四平八稳的楷体,而不是最奔放的草书之类,不过在某种内行说法里,草书其实是功力含量最低,最拿来糊弄人的,只有这样四平八稳的楷体才是最能看功底的。
稍微写过毛笔字就明白,普通人最仰慕的高手风范是悬笔,最简单的悬笔是手腕悬垂,手肘在桌上,再上一步才是悬肘,而面前这个年轻人驾轻就熟拿着个笤帚就能挥洒自如地写出他都觉得好看的大字,这份功力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但书法术有专攻,杨泽林不擅长书法,抬眼看见对面那个满头白发的老教授却是两眼放光!
石涧仁其实是把所有人的表情扫视了一遍,心里跟明镜似的哈哈笑:“没错!我就是个棒棒!我们先不比书法,在这里的各位都是大学生,如果谁谁能解释出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的是谁,我奉送一百块钱;说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