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顺眼就能泯然众人,但十多二十年的修炼,自己和师父一心追求的那种君子温如玉的气质,耿海燕当年都能看出点不同来,更不用说对方这沉浸在唱念做打修身养气几十年做派里的表演艺术家,某些识人观相的东西是共通的吧?
自己怎么忽然就有些畏手畏脚了?
石涧仁挠挠头才大方的再拱手:“见笑了,这两天有些感触,可能心里有点摇摆,感谢老人家指点。”
黄晓薇更莫名其妙,这说的什么啊,怎么又有指点了,回头看任姐,这位可能都一知半解,但刚要开口,倪山月已经爽朗笑着伸手揽石涧仁的肩膀:“哎呀!真是一见你就喜欢,来来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随着他那颇有些不寻常的豪迈气质,四合院堂屋撩开帘子一把嗔怪的声音:“你又喜欢谁嘛,门口卖冰棍的你喜欢,放风筝的也喜欢……哎哟,不好意思,不是说您卖冰棍放风筝,咦,任老板!小黄,坐坐坐……”
头发白如银丝,说话却年轻得充满表情,语句快得跟下雪时漫天飞絮一样,呢哝软语又嗖嗖嗖的每个人都招呼到,一件普通的绒线开衫在这位老婆婆身上穿来就是姿态万千,年轻时候一定是风流人物。
倪山月嘿嘿两声:“我老伴新雪云,叫澜澜出来啊,我陪这位小友喝茶去!这边请……”
石涧仁完全是被拖走的,回头看了一眼,才瞥见倪星澜只穿一身普通小白碎花睡衣睡裤,随便扎了个马尾趿着拖鞋从厢房出来嘟着嘴:“不是说了我放假几天吗,下周期末考试呢!”耳朵上还挟了支圆珠笔!
哪里还有半点明星高傲,就是个学生娃嘛。
倪山月箍着石涧仁的肩膀往堂屋里拽,还没大没小:“有得看,有得看,待会儿再看,不急这一会儿……喝茶不?要不干脆我叫澜澜来给我们沏茶?”
石涧仁翻白眼,自己明明是想看一下任姐态度的,谁稀得看你那孙女了,但其实又对这保持童心的老者心甚喜之,这才是个活明白了的通透人,能在平京这全国中心旋涡的地方,跨过时代政权变更,依旧屹立不倒的,能说他是真的没心眼?所以笑着接过桌面上的茶具:“我来,我来……今天的确是被任姐一记当头棒喝,敲得有些冷汗淋漓,所以刚才有些乱了方寸,还想请指教……”
倪山月真是喜笑颜开的那种全写在脸上:“说来听听!我最喜欢听年轻人讲故事了。”
等到晚饭时候,倪山月才拉着石涧仁出来:“你啊,就是性子太过沉静太务实,没错,静以致远,也许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