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蛇的蛇骨极大,骨翅断裂耷拉在一边,血肉再也不见半点,蛇骨之间还沾着黄土树根杂草,穿在她琵琶骨间的铁链显得极小,却也同样悄无声音,再也没有半点巫唱之声,证明连蛇魂都不在了。
地面的震动,立马引来龙虎山巡山的道士,等看到这么大一条蛇骨躺在山脚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抱着何必美,只感觉四肢发麻,一股子寒意不停的从心底朝外冒。
因为螣蛇以黑卵造黑鳞人来吞食,又吞食了陈无灵给的游家血脉,白水对她有过杀意,说过黑门之外最好不要再见。
可终究他跟螣蛇是同父同母的兄妹,虽然我有时不大能理解这种颇为混乱,又亲又疏的关系,但在以前母系社会,以女子为尊,生下女子留在本部落,生下男子由父亲带走,等下代走婚时,谁也不知道是否是兄妹。
按螣蛇白矖的设定,他们应该是两条不同的蛇,至少螣蛇有翅,白水没有,所以应当是生下来像谁的就归谁带走。
就算抛弃血脉之情,白水跟螣蛇也有过生死之交,相互救助扶持的岁月,论感情依旧还是有的。
而现在,她死在这个被我活埋的坑里,身上锁着的是游家那两条囚困她的铁链,在有魂植守着的前提下,悄无生息的死了。
偷偷杀情敌这种事情,谁也不难想到……
如若白水一时想叉了,那我别说跳黄河了,只怕打开阴河跳入那弱水之间,也洗不清了。
“发出警戒,龙虎山全面戒守,问寻最近巡山的弟子,可否发现异样。”了断也声音发沉,朝那些涌来的弟子发着号令。
白水静静的站在螣蛇的蛇骨之前,脸上的怒气越聚越浓,他手腕上的白思缓缓的游落,顺着螣蛇的蛇骨慢慢游走。
将何必美递给了断,我半提着心,轻轻走到白水身边,可看着他紧握的双手,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
有过云家那枚族徽,对于魂植的控制,我已然应心得手,就算相隔千里,魂植依旧有所感应,螣蛇死了,我不可能半点都不知道,连感觉立在坑边用魂植朝下挖时,也并没有感觉到下面的螣蛇已然死了。
虽然蛇族血誓已解,可白水后来又在我骨内注入了什么东西,他依旧能打开建木残根的密室,能引控魂植,所以他也知道我对魂植的掌控的,这就更难向他解释为什么螣蛇死了,我却没有感应了。
白思似乎十分伤心,顺着蛇骨一点点的爬行,时不时昂头看向白水,蛇尾骨轻轻晃动,如悲如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