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冰柳眉一扬,把自己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不说吃苦不吃苦这个问题吧,”来影说,“就说演戏拼命。”
陆饮冰垂下眼睫,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和荆秀的平时习惯一样敲击着节奏,道:“你说说看。”
来影说:“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
陆饮冰手一顿,倏地抬起眼。
“她曾经因为马儿受惊,头部缝了二十针,幸好没摔到脸,否则毁了容这条路就走不下去了;有一次是拍俘虏戏,在马后拖行,不肯用替身,后来因为意外大面积擦伤,整个背都快烂了,整整三个月不能躺下睡觉;肩胛骨骨折,天天一身跌打药水味硬撑着拍打戏;左手小指粉碎性骨折过……”
“等等,”陆饮冰嘴角往上挑了挑,带些嘲讽意味,“她告诉你的?”
来影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说:“不是,她不是喜欢卖惨的人。是我拍戏的时候去她房间找她对戏,不小心发现她身上的伤痕,她遮遮掩掩不肯说,我自己问出来的,我知道的还只是凤毛麟角。”
陆饮冰懒懒道:“这不是想红应该付出的代价吗?没有一个好背景,只有拿命拼。”
来影:“你这话说的,这个圈子就没有不想红的,你都红到这个地步了,不也一直在拼命演戏吗?”
“我这叫艺术追求。”陆饮冰舔了舔血色单薄的嘴唇,静了一会儿,莞尔,用那种近乎唱歌的语调饶有兴致道:“行啦,心眼都歪到爪哇国去了。就算都是真的,你说的这些还不足以支撑你帮她走后门的论点,娱乐圈又不是没有比她还能拼命的,你一个个都帮人家走吗?”
来影被未婚夫抱着翻了个身,慵懒地“嗯”了一声,道:“你以为我闲的啊?我不是说了嘛,小朋友招人疼。她孤儿院在T市下面的一个县,我去拍过一回戏,特别喜欢那儿有个叫什么菇的特产,细的,长条形,别的地方都买不着,听说以后就给她提了一嘴,馋啊。她说有空回去帮我带。大概过了一个月吧,她打电话给我,说正好在T市跑通告,下去县里找了十几家特产店才找到,让助理买她不放心,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她给我送过来。这事儿我自己都忘了,她记得。”
陆饮冰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你就这么被一包土特产收买了?”
来影笑道:“不是一包,是两包,她怕我不够吃。对了,她还把店的位置告诉我了,吃完了方便再买。小朋友体贴不体贴?”
陆饮冰:“这难道不是在抱你大腿吗?你还说人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