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日日与自己相对,却谋划着如何杀了亲家姊,除了恶婆母,在这府里作威作福?是不是有一日,自己不顺了她的心,也会被她寻法子了结了?
小张氏自然不愿背上这骂名,声声狡辩着。
虞安宁波澜不惊,却像是暴雨前平静的湖面,令人心惊。
她如今已失去了一切,还有什么可惧?
眸光一偏,带着狠意,盯上了一捉不良腰间的刀。若是,若是能立刻砍杀了小张氏,她便是死也甘愿的。
可将将一动,却被一左一右两双手制止。
玉浅肆与伯懿同时拉住了虞安宁,相视凝眉无言。
可玉浅肆分明在目光交错的一刹中,于他眼中看到了无边的歉疚与愧痛,难以遮掩,直直落入了她眸中。
脑中似有清光微闪而过,但此刻来不及细想。只柔了声,想要唤回虞安宁的清明。
“郡主,可否将这玉佩借我一观?”
伯懿闻言,也不等虞安宁回神,便径直从虞安宁手中夺过了玉佩递给玉浅肆。
玉浅肆高举玉佩,扬起头,将其置于天光下细细查看。
这黑翡品质太过上佳了一些,竟只边缘少许透光。但左右摩挲间,还是叫玉浅肆瞧出了些许门道来。
“原来如此啊。”
她轻呓一声,使了个巧劲儿一推,竟然将玉佩分成了两半。这时再看去,伯懿才明白玉浅肆所言。
这玉佩竟是个精巧的鲁班玄机盒,只是接口处不在侧面,而是藏在玉佩正反两面阴刻的花纹里,所以不易被察觉。打开后,里面竟还有些许空档可以藏下些轻薄的小物。
林深探过头来一瞧,赫然是几片已经风干的红色花瓣。
“浚源寺的红玉菩提?”
上面还沾着些许干透乌黑的血迹。
伯懿乍一看到红色花瓣,登时似有无数情绪喧嚣尘上,嘶叫着要冲出他的胸膛,将他碾碎了,撕裂了,让他痛不余生。他僵在原地,闭上眼睛,竟微微有些颤抖。
这颤抖连带着神思不属的虞安宁都察觉到了异常,不由得侧头望过去。
“十年前,想必郡主的母亲便是去浚源寺上香祈福吧?”
那时边关乱象稍定,京郊匪祸横行。用这招杀人,的确神不知鬼不觉,合情合理。
可张氏,定然是察觉到了所谓“匪徒”的异常。或许是匪徒搜寻她时的只字片语,或许是她早从自己夫君眼中看到的疏远,与妹妹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