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王喃喃自语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丹王的眼睛瞎了。

他没有死，但一身修为尽失，曾经那震惊整个大陈朝，即便是陈帝都要以礼相待的丹王，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瞎了眼的老头。

他已命不久矣。

或许明天，或许明年，或许三五年间，丹王终将陨落。

当年他醉心于丹道，后来得了丹道，失去挚爱。

如今他为了挚爱放弃丹道，但得到的，却只是挚爱的一滴眼泪。

人生之不幸，莫过于此了吧。

陈凡缓缓上前，扶起了丹王，灵力探入对方体内帮助其调理身体，不过丹王拒绝了。

依旧小心翼翼的捧着夕瑶的眼泪，丹王冲着陈凡说道：“我已经行将就木，没必要耗费灵力了，或许我死之后，便能去找夕瑶了。”

“也不知道，到时候夕瑶会不会见我这个无情之人。”

闻听此言，陈凡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要告诉丹王真相。

“我知道引魂术为什么失败。”

“为什么？”经过这一次失败之后，丹王眼中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执念，现在的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因为你不是无情人，你的无情血，自然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没有给丹王反驳的机会，陈凡继续道：“如果你是无情人，现在的你愿意那所有的一切，换来施展一次引魂术的机会吗？”

“如果你是无情人，你会用上百年时间，探寻大陈朝各地，搜集施展引魂术的材料吗？”

“如果你是无情人，夕瑶已经离去那么多年，你还会对她念念不忘吗？”

“可是我...”

丹王陷入沉吟，他的脑子很乱。

“一直以来，你都已无情人自居，殊不知这只是你在自我安慰而已，你将夕瑶的死，归结于你的无情，这样或许能让你好受一些，但你却忘了，夕瑶的死，跟你没关系！”

“她之所以以身饲炉，完全是处于对你的爱意！”

“她知道你醉心于丹道，她理解你，更明白你的处境，所以在但年，在最后一刻，夕瑶才会那样选择，他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成全你！”

“所以这一百年来，你才会生活的如此清苦，因为你对夕瑶的爱，在迫使你惩罚自己。”

丹王若有所思，陈凡的话好像一瞬间让他认清了自己。

扪心自问，他的所作所为，是一个无情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