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越最终被扶额一脸头痛的太后给请了出去。
这是过去面对先皇荒诞时,太后都不曾露出这般表情。
那模样,更像是被自家孩子气到头痛的无奈。
瑾心端着新换的茶水上前,随后默不作声地往旁边一站。
禅殿内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有一道略显肥胖的毛绒身影不紧不慢踱入殿中,脚下的肉殿踏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它循着方向,来到太后身前,便在她膝盖上卧倒。
盛太后看着膝盖上的福华,伸手在它脑袋上轻轻撸过,这才终于收起先前那扶额头痛的模样,恢复如常的威仪。
“毓秀宫那边,无需让人盯着了。”
皇帝既然说了那样的话,她再拿捏着人也没意思。
至于她昨夜突发的急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无意继续探听。
瑾心想起刘嬷嬷回来时说的关于琅妃的“病情”,瞧着是真九死一生过。
原本她是想要汇报的,但太后既然说了不再管,那她便也不说了。
只是问,“是,那太后,莲瑞宫那边呢?”
莲瑞宫里头那位据说昨夜吐了血,只让御医草草看了,但人这会儿还被关着呢。
盛太后听到莲瑞宫便又觉头痛,半晌只道,“皇帝既然要出气,便随他去吧。”
她不管了。
随便毁灭吧。
瑾心:……
那头,赫连越从慈云殿离开后并没有立刻回毓秀宫,而是去了前朝。
没有接见等候的一干臣子,而是独独,宣了一人。
宣政殿内,由福泰亲自领着入内的白发男子缓缓入内,直到在大殿中央的位置站定。
男子身形颀长,原本常穿的翩翩白衣换做了一身服制精美的银白官服,说是官服,因它衣摆处却绣着唯有朝廷官服才绣的海水纹,而胸前的正前处,更是以银线绣了一品大员才能绣的麒麟首。
却偏偏不同于一般官员的服制规格,不仅用的是纯白底色,服制设计上更类似祭祀的冕服。
略显正统的服制,衬着那张清如冷月的俊逸脸庞,莫名给人一种自带仙骨的神圣之感。
福泰见他站定,这才上前,轻声开口,“皇上,国师大人到了。”
来人便是自雪杀回宫后再未现身的元樽,同时,也是赫连越新封的国师。
赫连越抬眼看向殿中已经换上国师冕服的元樽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