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双手都搂着你,有解药也吃不了。”
“来前就吃了……”
“怎会。”
“你就是会……”
……
夜色渐浓,人也逐渐昏沉。
寝殿中你一句我一句的徐缓话语靡靡变低,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偶尔响起的几句轻语低喃。
唐今将裴令之重新放回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明明他眼睛都已经闭上了,但半梦半醒间,他又呢喃:“你还是不选我……”
说那么多,哄他那么多,可说到底她就是不愿留下来陪他。
裴泊之去泰山,随行者成百上千,一场祭告天地的仪式罢了,她就是不去也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身处皇宫,身受重伤,豺狼虎豹环伺,想杀他者成群结队……他不是要她护,他只是想,她留下来陪陪他……
可她也不肯。
青年湿红的眼尾边,又慢慢滑落了一滴泪。
唐今静静看着他,良久,也伸手替他擦去了脸上那些斑驳的泪痕,浅色的眸子里沉沉压着什么,浑浊晦暗不清。
为君者,怎可事事都顺应臣子。
既然不愿她走,将她强留下来又有什么不可……她如今不过一个六品小官,他竟也拿不住。
唐今在裴令之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笨……”
……
次日清晨裴令之睁开眼时,身边又已没了人。
两位太医早早赶来便来替他诊脉,查看他今日的情况。
早间的情况是好的,热比昨日退了许多,伤口似乎也惊人地有了些愈合的迹象。
但到午间再次诊脉的时候,裴令之的情况又恶化了。
到了夜里,他已经烧得意识昏沉,睁不开眼睛。
消息传到皇帝面前,皇帝自然下令让太医院全力救治,可太医们能做的早便已经做了……
凉意顺着指尖流入身体,像是被压入铅水中完全无法呼吸的意识逐渐被拉回。
裴令之再睁开眼,便又瞧见了那总不对他笑,偏他还要当成宝的混球。
今日倒确实没让他唤了。
“殿下要放松心情。”她劝他,似是在跟他说,要这样他的伤、他的病才不会继续恶化,要这样他才能够真正地好起来。
但她要他如何能放松心情?
裴令之不想开口,但他还是开口了。反正他在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