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长的指节不断拨开长发,小心护着发尾不叫它们沾到炭盆。
若失手将她头发烧了会如何?
许晋宣轻嗤一声,看着她恬静睡颜,已经能想到她“张牙舞爪”的模样。
隔天林钰醒来,发觉自己还是在许晋宣的床上。
睡前只记得在烘头发,也不知何时睡着的。
刚打算坐起身,脑袋晕得厉害。
身上也没力气,她又躺回去了。
许晋宣窥见她的动静,只问:“还不起?”
她今日醒得比自己还要晚。
榻上林钰裹紧被褥,实在太过昏沉了,只能对人说:“我不舒服。”
年轻的男人正色上前,探手到她额前。
好烫。
他的手凉,衬得她额头更烫。
船上备了随行的大夫,把脉看诊时,许晋宣窥见她身边的丫鬟在门外探头探脑。
“是染上风寒了,”老大夫经验老道,很快下了定论,“这就快入冬了,姑娘就算爱干净,沐浴也得紧赶着些,不好太耽搁。”
她可不耽搁。
林钰忿忿想着,还不是许晋宣非要替她洗,早跟他说自己要着凉的。
许晋宣也想到是昨夜闹了太久,药方到手便立刻嘱人去煎了。
端药进来的是青黛,眼巴巴望着榻上缩成一团的姑娘,又是心疼得不行。
这五殿下年轻又性子古怪,一看就是不懂照顾人的。
才登船第三日呢,自家姑娘就病了。
许晋宣亲自接过药碗,说:“扶起来。”
能留下伺候,青黛赶忙上前托着人靠在床头。
一勺药喂到嘴边,少女秀眉轻蹙,立刻别过脸。
他再跟过去,还是躲。
许晋宣也蹙了眉。
青黛生怕他会动怒,辩解道:“姑娘吃药是这样的,平日里都得哄着才肯吃,还得伴着果脯一同端上来,华亭梁记的蜜桃煎。”
和他想的一样麻烦。
汤匙落在碗沿磕出脆响,青黛的心便跟着颤了颤。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男人回过头,她身边另一个婢女冲自己行礼。
也没空计较她擅自走进来,许晋宣只说:“船上没有果脯。”
这是要她们想办法。
青黛正犯难,朱帘却开口了:“问问林大人呢?”
两人的目光聚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