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红的大氅下摆会轻轻撩起。
真是难得有这样快活的时候,没人为难,不必看谁脸色,她是这天地间一抹亮色,装点了素裹的雪天。
发髻都被打湿了,她才不得不被朱帘的伞罩住。
进去时探芳去打了招呼,看守的小太监忙着避雪,随意瞥一眼就放她们进去了。
里头最大的空地是一个马场,两端竖了靶,看来是专练骑射的。
林钰大老远便听见了马蹄声,甫一走近,便见一人一马踏雪而行。
雪势极盛,林钰几次想要看清那人的脸都不得,只知身姿亭匀矫健,是个男子;而他弯弓搭箭,凌冽北风拂动衣襟,白雪飘落他眉骨。
唰——
一支箭脱手飞出,正中靶心。
“是七殿下。”
探芳在她身后出声,林钰却是久久未能回神。
这人好眼熟。
哪怕看不见样貌她都觉得熟悉,腿脚似有了自己的意识,她忍不住上前,再上前,只为看清他的样貌,证实这份似曾相识。
“姑娘……”
青黛欲上前,被朱帘拉住了。
此时缰绳一紧,乌骓高扬马蹄,嘶鸣声响遍校场。
在林钰圆睁的双目里,鹅毛似的飞雪中,少年翻身下马,身姿笔挺立于她三丈外。
遥遥对望,林钰没法出声。
是样貌相似吗?
世间会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吗?
面前人俊美无俦,不言不语尽是天潢贵胄的气度,同记忆中那人隔着十万八千里。
一个小内侍匆匆擎伞趋来,少年抬了下颌示意,那把伞便优先罩住了她。
林钰这才惊觉自己屏息以久,急切地吐息化作白雾,厚重衣襟下的胸膛也跟着起伏。
“……殿下?”
她生怕自作多情,这一声唤得规矩,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却早已越界。
那人戎装窄袖,身量过分高大,踱步朝她走来时,林钰的心跳得更厉害,扑通、扑通,跳到整片胸膛滚烫一片。
而他接伞遣退内侍,俯身至她耳畔道:“唤我阿渊。”
周遭万籁俱寂。
眼眶涌上热泪,下一瞬,林钰不管不顾抱住近在咫尺的他。
“我,我……”
有许多话想问他,当初为何不告而别,为何从不肯说自己的身世,离开的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可越哽咽越心乱,她最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