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墨卿,有做一个好父亲的潜质。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舒禾无语,懒得再说。
然而,和百里墨卿一同出声的,还有马车外缰绳断裂的声音。
震离到底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手中力气,在听见“刺杀皇帝”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手里的绳子猛然炸断,差点惊了马。
安抚好马匹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鬓下竟然流出了一滴汗珠。
银色面具下,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但他吐出来的那口长气,已经足够说明他内心的震撼了。
“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舒禾听见外面有声音,却没听清是什么,询问道,“震离,你说什么?”
震离噤声,眸色巨变,他不是在心里说的吗?她怎么听见的?
待小依儿再次睡熟之后,百里墨卿压下心里的怒气,问道,“你给我姑姑下了什么毒?”
“不是说了吗?三日溃。”舒禾不耐烦地回答。早知道就不给他说了!
见他目光古怪地看着自己,她眸光一凛,“你要是敢求情,可别怪我翻脸啊!”
百里墨卿的话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给他难受得不行。
这女人,真是半点情面都不讲!
“确定不会危及性命吗?”
舒禾没好气地看他,“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滥杀无辜,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吗?依儿又没怎么样,我至于要她命吗?”
百里墨卿冷哼一声,她倒是对自己的认知挺清晰的!“滥杀无辜”是不至于,但是“杀人不眨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远处的大街上,好像还有一具没冷透的尸体吧?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舒禾白了他一眼,不怕死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要是再敢动小依儿,下一次,我就不敢保证自己会用什么毒了!”
“禾束!!”
马车外,震离感觉自己的脑门直抽抽,王爷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与他此时的心情不谋而合。
他内力大开,仔细观察着周边,深怕车里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见,再给百里墨卿扣上一个“谋害长公主”的罪名!
战场上杀敌多年,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心情。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疑惑,为什么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一路上,他的心就没放下过,一直悬在半空中,直到马车到达碧落院,震离才悄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