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这时候挤了进来,往隋王嘴里塞了颗清心定神的药丸,又拿一个装了药香的香囊给他闻,才让他慢慢好受了些。李俭让扶着他到外间长榻坐下,还给他倒了热茶。他把茶捧在手里,一口都没喝,就已禁不住掉下泪来:“家门不幸啊!”
家有逆子,委实不幸!
李俪君看了看里间那兄弟三人纠缠不休的模样,故意提高一点声量道:“阿翁,现在家里这情况,实在不是出游的好时机,还是算了吧?您身体不适,阿耶的伤情又有加重迹象,任谁上门递帖子,我们家都有足够的理由不去饮宴的,大不了叫人备一份厚礼,贺杨国舅病愈高升就是了。”
她话音刚落,里屋就传来李玳的咆哮声:“住口!凭什么叫我家送厚礼贺他杨国忠高升?!谁的伤情加重了?!我的伤好着呢!他死了我都不会有事!”
李俪君并不理会,继续对隋王道:“阿翁是一家之主,阿翁拿主意就好了。您说自己身体不适,无法亲自前去道贺,家里人也要在床前侍疾,只能打发王府长史去送礼,难道圣人还会怪罪您不成?就算圣人知道这只是借口又如何?阿耶是怎么受伤的,圣人心知肚明。如今我们隋王府知趣,不去跟杨家人计较,礼数也周到,难道是怕了他家不成?不过是看在圣人与贵妃面上罢了。杨家人若还不满足,就太过傲慢了。杨国忠还未拜相,就不把圣人亲弟放在眼里。等他执掌相印,眼里还能有谁?”M.
隋王听着,默默点头。如今除了接受小孙女的提议,他也无法可想了。李玳不配合,他总不能把嫡长子丢下,只带着家里其他人去避寒吧?没有他在跟前盯着,李玳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更过火的话来,只怕死得更快。倒不如借口身体不适,先把这一关给撑过去是正经。
隋王觉得,以后自己大概就要时常告病了,再借口生病将嫡长子拘在身边,哪怕李玳将来腿伤痊愈了也不例外,反正绝对不能再让这个孽障随便在外头乱说话得罪人了!
然而隋王一片慈父之心,李玳却是无法体谅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特别容易生气,火气一上来就无论如何都压不住了。他怼完了父亲,又骂弟弟,完了还要再骂小女儿多嘴多事:“大人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凭什么多嘴?!你说阿翁才是一家之主,却把你阿耶置于何地?!还张口就咒你老子伤重,敢情你是恨不得你老子早死吧?!自打你来家,老子的事情就再没顺利过!如今腿也伤了,到手的相位也丢了,还被杨家人欺负上门,都是被你害的!你给我滚回山里去!少在我面前出现!没有你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