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谢谢您,”他回答,“不过我没事的。真的。到下一个村子还有多远?”
“你说黄泥岗浅滩啊?走路的话天黑之前能到。”边四六取出口中的烟锅,抿着嘴唇思索片刻,又说道,“起初我以为你们只不过是偷跑的学徒,现在我觉得你们应该是卷入了更严重的麻烦。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我自信眼力足够,看得出你们不是什么坏人,也应该不是做了什么打劫伤人的事。跟现在路上遇到的某些人不一样。我像你们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惹过一两次麻烦,所以我想,你们需要找一个地方躲上几天。我的庄子就在那边五里远。”说着,他朝着小路的方向摆了摆头,又接着说,“平时几乎没有人会来。不论追赶你们的是什么,大概都找不到那里。”他清了清喉咙,似乎为自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尴尬。
“你怎会知道真正的坏人是什么样子的?”马鸣质问道,他后退几步离开马车,手伸到曳撒里,“你对坏人有什么了解?”
边四六立刻沉下脸,“好小子,你们自便吧。”他说完朝马儿吁了一声,马车沿着狭窄的小路向北走了,再也不回头。
马鸣看着令公鬼,脸色缓和下来,“抱歉,令公鬼,你需要找个休息的地方。如果我们跟他走,可是……”他耸耸肩,“我总是无法摆脱这种人人都想害我们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我希望我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希望这一切赶快结束,我希望……”他的声音弱下去,表情十分痛苦。
“”还是有些好人的,令公鬼说道。马鸣朝着小路走去,紧绷着下巴,就好像在做一件他最讨厌做的事情。但是,令公鬼拉住了他。“走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我们耽搁不起时间,马鸣。况且,我也不认为真的有地方能让我们躲藏。”
马鸣点点头,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想帮令公鬼减轻负担,伸手要把鞍囊和谢铁嘴包着乐器的披风包袱拿过去,但是令公鬼拒绝了。他的脚确实恢复了力气。不论追赶我们的是什么?他边走边想,不,不是追赶,而是,等待。
他们逃离南来烟雨客栈那一晚,大雨下了一整个晚上,雨点像小锤一样敲打在他们身上,黑云密布的空中电闪雷鸣。他们的衣服不一会儿就湿透了,再过了半个时辰以后,令公鬼甚至觉得连自己的皮肤也已经泡满了水。但是,他们终于将大碗屯抛在了身后。黑暗里,马鸣就跟瞎子一样,每逢闪电击打,天地间瞬间闪起刺目光芒映照出周围树木时,他都痛苦地眯起双眼。令公鬼牵着他的手,可他仍然小心地试探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