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熙夫人和孔阳分别骑乘在巫咸的两边,沿着白线在黑暗中前进。其他人则竭尽所能紧紧挤在后面。提灯在大家头上摇晃,它们发出的光芒本该足以照亮一座屋子,可此刻,不到十尺之外光芒就停止了。黑暗就像一堵墙壁挡住了光。马鞍的吱呀声和马蹄踩在石头上的咔哒声似乎也只能传到光的边缘。
令公鬼的手总是不知不觉地移到他的宝剑上面。倒也不是因为他觉得光芒之外有些什么危险需要他用宝剑来保护自己,那外面似乎没有地方可以给任何东西藏身。
包围大家的光芒就像一个被石头包围的洞穴,完全密封,没有出路。周围的环境一直这样压抑,马儿们像是及磨的驴子一样,不停地原地踏步。令公鬼握着剑柄,手中感到的压力似乎能驱赶心中被沉重大石压着的感觉。摸着宝剑,他就能回忆起父亲老典的教导,找到太虚,感到平静。可是过不了一会儿,那大石又再次回归压在他的心口上,直到他的脑海中只剩下胡思乱想,然后他又得重头开始,**父亲的宝剑,陷入回忆。M.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块高高的厚石板,尽管这只是一点点改变,也令人松了一口气。石板像是从黑暗中忽然冒出一般,伫立在路的尽头,地上那条宽阔的白线在它的底座上截止了。石板的表面上嵌着许多错综复杂的金属曲线,令公鬼隐约觉得它们蕴涵着藤蔓枝叶的优美。石板和金属的上面也一样看起来坑坑洼洼。
“又是引路残碑。”巫咸边说边从马鞍上弯下身,皱眉看着上面的金属曲线。
“这是是黄巾力士文字,”纯熙夫人说道,“可是已经很残破了,我几乎没法读懂上面说的是什么。”
“我也是,”巫咸说道,“不过,总算能看出我们该走这边。”他掉转马头。
灯光的边缘上出现了其他石头建筑。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两边砌着石墙的桥,弯弯地向黑暗里延伸。另一些是低缓的斜坡,向上或者向下,两边没有任何围栏。可是,在桥与斜坡之间,却有高及胸膛的栏杆,就像是认为有人可能会从那里掉下去似的。
栏杆用苍白的石头砌成,呈现简单的弧线和圆形,互相之间的连接方式却颇为复杂。这一切在令公鬼的眼里都似曾相识,不过,他猜想这只是因为自己在潜意识里试图对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寻找一些熟悉之处而造成的错觉。
巫咸在其中一座桥的脚下停住。那里有一根窄小的石柱,上面有一行字。巫咸读完那行字后,点着头走上了桥。“这是我们路上遇到的第一座桥。”他回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