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紧紧盯着那句话,弯下腰去捡起剑。可是,他抓起的是一把稻草,开始狂乱地擦拭门上的字迹。令公鬼喘着粗气,把字迹抹得只剩下血污,但是他无法停下来。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严厉的呼喝,令公鬼转过身,弯腰去抓他的宝剑。
一个女人站在外门的旁边,愤怒地挺着腰。她的头发是浅黄色的,编成了数十条小辫子,但是她的眼睛是黑色的,严厉地盯在他的脸上。她的样子并不比他老多少,有一种阴沉的美丽,但是,她的嘴带着一种他不喜欢的坚决。然后,他看到了紧紧裹在她身上的披肩,挂着红色的长穗子。
令公鬼想:鬼子母,只有求老天不绝我之生路了,还是个卿月盟的。我——我只是——这是污秽的东西——令人厌恶。
“一切都必须保留原样让我们检查。什么都不要碰。”她向前跨了一步,凝视着令公鬼。令公鬼倒退了一步。“没错。我猜得没错。你是跟纯熙夫人在一起的那三个男孩之一。你跟这些有什么关系?”她朝桌上的头颅和墙上的字迹做了个手势。M.
令公鬼呆呆瞪着她足有一小会儿:“我?没有!我到这里来是要找半夏!”
他转身想打开内门,鬼子母喊道:“不行!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突然间,令公鬼除了站直、提着灯、握着剑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冰一般的冷意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令公鬼的头感觉像是被碳火钳夹住了一般;胸口的压力令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回答我的问题,男孩。告诉我你的名字。”
令公鬼不由自主地嘟囔道,竭力透过那把他的脸往他的颅骨上挤压、像铁手般压迫他的胸膛的冷意回答问题。但是令公鬼紧咬着牙关压制自己的声音。他痛苦地转动眼睛,透过一层泪水怒视着她。
“姥姥的去吧,鬼子母们!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见你的鬼去吧!”
“回答我,男孩!现在就回答!”
冰冷的小针刺戳着令公鬼的头脑,刮擦着他的骨头,他痛苦万分。在令公鬼的脑海中,太虚在他想起它之前就自己形成了,但是,它无法阻挡痛楚。令公鬼隐隐意识到远处有老天和温暖。它闪动着,令人恶心,然而那光芒是那么温暖,而他是那么寒冷。它似乎遥不可及,却又伸手可及。
令公鬼想:这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冷。我必须伸手去取些什么?她要杀死我。我必须伸手去取它,否则她就会杀死我。
令公鬼不顾一切地向那光芒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