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的我看来,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大概会更乐意回答我的问题。”她沉默了片刻,回想着那次见面之后的这许多年。“在使命中能找到一个伙伴是一件好事,在那之后的大半个月里里,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要求你跟我连结?我第一天见到你就认定你是合适人选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孔阳淡淡地回答,“我正忙着考虑怎样可以把你送回即墨又不会被你折腾得体无完肤。每一天晚上,你都给我不同的惊喜。我最记得的是那些蚂蚁。”
“一路上,我就没有睡过一个晚上的好觉。”她回忆着,容许自己露出了一丝微笑。“我当时年轻,”她又说一次,“这么多年来,我们的连结有没有让你恼怒过?你不是一个轻易就肯戴上锁链的汉子,即使它纤细如我们之间的连结。”这问题带着刺;但她是故意的。
“没有,”他的语气很冷淡,不过,他又拿起了火钳,毫无必要地用力戳了戳火堆。火星冒起来,朝着烟囱冲去,“我知道它意味着什么,是我自愿的。”
火钳咔啦一声挂回钩上,孔阳正式地作了一个揖,“很荣幸为您服务,纯熙夫人,鬼子母。过去如此,将来如此,永远如此。”
纯熙夫人哼了一声:“孔阳同袍,你的谦卑一直以来都比多数被敌人追赶的国君要高傲。从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纯熙夫人,为什么你不停地说过去的事?”
第一百次或者说,在她数来是第一百次她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在我们离开嘉荣之前,我做了一些安排,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不测,你的连结就会被传递给另一个鬼子母。”孔阳默默地凝视着她。“当你感觉到我的死亡时,你就会发现自己会被迫立刻去寻找她。我不希望你会对此感到惊讶。”
“被迫,”他恼火地轻声嘶吼,“你从来没有使用过我们之间的连结来强迫我。我还以为你不赞成这样的做法。”
“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么我的死亡将会把你从束缚中解放,即使我最严厉的命令也无法使你服从。我不容许你为了给我报仇而做无谓的牺牲。我同样不容许你回到灭绝之境里重新开始没用的私人战争。我们打的是同一场战争,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我要确保你的战斗有意义。不论是盲目的复仇,还是横死在灭绝之境里,都没有意义。”
“你遇见到你的死亡快要来了吗?”他的声音很平静,他的脸没有表情,就跟严冬风雪中的石头一样。他的这种姿态她见过许多次了,通常会出现在他快要使用暴力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