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提起裙子转身跑开,心里觉得自己比没用更没用,半夏的叫声在身后追赶着她。她无法留下,然而,离开使她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不觉就跑到了街上。
本来她是想回自己房间的,不过,现在她不能回头了。她无法忍受当半夏受折磨时自己坐在楼下温暖舒适的房间中这个念头。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把披风披到肩上,开始沿着街道走下斜坡。每次她擦去泪水,新的泪水就会沿着她的脸颊流下。她不习惯当众哭泣,可是她也不习惯如此无助、如此无能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知道,要尽量远离半夏的叫声。
“紫苏!”
一声低低的呼唤使她猛地抬起了头。起初,她找不到是谁在叫。在如此靠近伍相奴住处的地方,街上的行人相对较少。除了一个试图说服两个宵辰士兵请自己用彩色碳条画画像的汉子之外,每一个本地人都尽量在不跑起来的情况下加快脚步走过这一带。
有两个禁师在旁边经过,身后拖着低垂眼皮的伍相奴;那两个女人正在讨论起航离开之前估计还能捉到多少伍相奴。紫苏的目光从两个穿着粗布衣服女人的身上扫过,然后,当她们朝自己走来时,吃惊地扫回来。
“湘儿?仪景公主?”
“还能有谁。”湘儿的微笑很牵强;两个人的眼睛都很僵硬,仿佛在压制担忧的皱眉。对紫苏来说,再也没有比见到她们两人更开心的事情了。“这颜色跟你很合衬,”湘儿继续道,“你早就该多穿穿裙子了,虽然说,当我看到你穿裤子时,曾经考虑过自己是不是也要试试穿裤子。”
当湘儿走得够近,看清紫苏的脸蛋时,她的语气严厉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你在哭,”仪景公主说道,“半夏出了事吗?”
紫苏一惊,回头看看身后。一个禁师带着伍相奴走下她刚才走的台阶,转往另一个方向,朝着马厩和马院去了。还有一个衣服上有雷电标志的女人站在台阶顶部,跟另一个还在屋里的人说话。紫苏一手抓起朋友们的手臂,带着她们朝港口快步走去。
“你们两个到这里来很危险的。你都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可怕,你们到冷泉镇来就很危险。这里到处都是伍相奴,如果被她们发现你们——你们知道什么是伍相奴的吧?噢,你们不知道,见到你们俩真是太好了。”
“我想象不到见到你有多么高兴,”湘儿回答,“你知道半夏在哪里吗?她是不是在那些屋子里面?她还好吗?”
紫苏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