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一个人可以挡住四十个敌人。”邓禹说道。两个马厩靠得很近,几乎没有空隙够他们两个人肩并肩地站在巷子里,“在一条窄巷子里,一个人可以抵挡四十个。这死法不错,也许以后会有歌谣来传颂我们今日所为之事。”
“不要轻易言死,”令公鬼说道,“最好不要。”城里的一个屋顶爆炸了。他想:我怎样才能回到这里?我必须找到她。找到她们?他摇摇头,再次从转角探出头去。宵辰人更近了,还在靠近。
“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邓禹轻声说道,似乎在自言自语。他已经拔出了剑,用拇指试着剑刃的锋利,“那是个苍白的小个子男人,就算你真的看着他,你好像也不能真正注意到他。我接到指示,要把他带进海门通,带进卫所。我不想那样做的,可是我必须做。你明白吗?我必须做。我一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到他射出那支箭。我现在还是不知道,那支箭瞄准的是丹景玉座,还是你。”
令公鬼一阵心颤。他瞪着邓禹。
“你在说什么?”他轻声问。
邓禹打量着自己的剑刃,仿佛没有听见,又道:“到处的百姓都遭到横祸。邦国陷落、消失。到处是妖魔邪祟,而这些南方人,没有人注意,没有人关心。我们战斗,为了保卫边塞,为了让他们可以安全地躲在屋里。每一年,尽管我们倾尽全力,灭绝之境仍然渐渐扩张。而这些南方人以为黑水修罗是神话,黑神杀将是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
他皱起眉摇摇头,说道:“那似乎是唯一的方法。我们死得毫无意义,保护一些甚至不知道、或者不关心的人。那听起来很符合逻辑。我们本来可以寻求自己的太平,为什么我们要为了这些人而死?我觉得,还是黑暗好,比起徒劳地被人遗忘,像荥河间那样,或者河外国,或者当时,是不是听起来是那么有道理
ωωw.?”
令公鬼抓住邓禹的领子:“你怎么了,你在说胡话。你和平时不一样。你怎么回事。直说吧,你是什么意思。你在胡言乱语!”
邓禹第一次端详令公鬼。他的眼眶里盈满泪水,闪着光芒,感叹道:“你比我更高尚。不论你是放羊的还是真的贵族,你比我更高尚。谶语说,吹响号角的人不为荣耀,只为救赎。”
邓禹道:“而我想的是我自己的救赎。我想吹响弯月夔牛角,带着历代英雄杀进丽麂水。显然,那不足以救我。他们说,不论一个人在黑暗中走了多久,都可能再次回到正道中来。显然,那不足以洗脱我曾经犯下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