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坏了。”退魔师说道:“她照顾每一个人,却没人能帮她分担压力。我要带她回小屋休息。”
“也许令公鬼能做些什么。”紫苏缓缓地说。但退魔师摇摇头。
“我并不是认为你不能一试,放羊的。”孔阳说:“但你对自己知道得太少,你有可能会杀了她,而不是帮她。”
“你说的对,”令公鬼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痛苦。“我是不可信任的。想当年,赞陀屈多尊者杀了他身边所有的人。也许我会在死前做出同样的事。”
“镇静些,放羊的,”孔阳严厉地说:“整个世界都倚靠在你的肩头。记住,你是条汉子,你有要尽的责任。”
令公鬼抬头望着退魔师,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他的痛苦似乎都已经离开了他。“我会尽力去战斗,我会的。”
令公鬼顿了顿,又道:“因为没有人能代替我,而我的任务是必须完成的,这是我的使命。我会去战斗,但我不会喜欢我的变化。”他闭上眼睛,彷佛是想睡了。“我会战斗,我……”
孔阳盯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随后,他又看了纯熙夫人一眼,将头转向子恒和紫苏。“送令公鬼回床上去。你们也需要休息了。我们还要拟定进一步的计划。只有上天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
ωωw.么事。”
子恒本来并不想睡觉,但在胃里塞满了冷炖肉之后(他原先以芜菁为食的决心,在第一缕晚饭残肉的香气飘入他的鼻腔时,就已经荡然无存了),浸透骨骼的酸软一下子就把他拉到了床上。他可能又作了梦,但他一点也不记得了。直到孔阳摇晃他的肩膀,他才醒过来。从打开的门口射入的曙光将孔阳的身躯映成一道被光晕包围的剪影。
“令公鬼走了。”孔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回头跑出了屋外。但他光说这句话就够了。
子恒勉强睁开惺忪的双眼,匆匆下床穿衣,迈步走进清晨的寒气之中。在屋外,子恒只看见屈指可数的几名句町人,他们正用马匹将黑水修罗的尸首拖入森林中。他们里头的大多数人看上去都应该躺在病床上,而不是在室外劳动。为了癒合伤口所需要蓄积的精力,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恢复的。
子恒的胃又开始咕噜作响,他的鼻子不由得开始寻觅烹调的气味。现在,无论是芜菁还是生肉,他都能吃下去。但充斥在周围空气里的却只有犼神七煞**的臭气,黑水修罗与凡人的气味和尸体味,马匹的汗味,森林的味道,还有狸力死亡的气息。
纯熙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