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咸正骑回到马上,小丹在整理手中的缰绳。他们的动作全都非常缓慢,几乎看不出在移动。道中的时间和外面是不一样的。
“小丹被你搅得心烦意乱。”尸弃点亮灯盏之后,这样对子恒说。这盏灯没有增加多少苍天,黑暗渗进了灯光之中,在不停地吞噬光线。“看来她认为你打破了某种约定。鬼断怨和鬼指残得……不要让她们和你单独在一起,她们打算给你一点教训,为了小丹。如果她们的计划实现了,你就没办法在马背上坐得这么安稳了。”
“我没有什么约定,尸弃,我只是在做她利用诡计强迫我去做的事。我们马上就会依照她想的那样跟随巫咸,但只要我可以,我就要率先前进。”他指着快步蹄下一条宽阔的白线。白线已经有了许多缺损,剩下的地方也是坑迹斑斑,它一直向前方延伸,但只在几尺以外的地方就消失在黑暗里。“这条线通向第一个路标,我们要在那里等待巫咸解读那个路标,并决定该走哪一座桥,在那以前,小丹都要跟着我们。”
“桥,”尸弃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我知道这个词,在这里有水吗?”
“没有,这不是那种桥,它们看起来是一样的,也有其它相同的地方,但……也许巫咸能解释。”
厌火族人挠了挠脑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子恒?”
“不知道,”子恒承认,“但小丹不需要了解我知道些什么。”
尸弃笑了起来:“年轻真是有趣,不是吗,子恒?”
子恒皱起眉头,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在笑话他,于是他只好用脚跟踢了一下坐骑快步,同时拉着身后的驮马向前走去。灯光到了二三十步远的地方就完全看不见了。
他想在小丹进来前完全脱离她的视野。让她以为他决定不跟随她前进吧!如果她在路标处找到他之前会担心一小会儿,那也完全是她罪有应得。
赤红色的太阳刚刚升起在地平线上,光鲜闪亮的黑漆马车停在了码头上,拉车的是四匹非常相似的灰色骏马。穿着金黑两色条纹外衣的瘦高黑发车夫跳下马车,打开了车门。
当然,在马车的门板上没有徽章,晋城贵族只有在被迫的情况下才会帮助鬼子母,无论脸上的笑多么殷勤,没有人想把他们的名字和家世与白塔牵扯在一起。
仪景公主没有等湘儿,径自走下了马车。无论是她的步伐,还是整理蓝色木棉夏装旅行斗篷的姿态,都显得那么优雅。仁安街的街道上布满了推车和运货马车的车轮痕迹,而这辆马车的皮革座垫也不是很舒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