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纳沿着空旷的街道全力奔跑,竭力不去看那些破碎的建筑物和枯死的胡杨树。全都死了,至少,最后一批久已被抛弃的轺车已经被拖走了,余震仍然在摇撼着他脚下的地面。
他穿着他的衣服————他的圣保衣,虽然他接受的事务并非他被训练要去做的。他今年六十三岁,正是人生中最精华的一段时光,还没有老到会感觉到头发中的灰丝,但他确实已经有了老人的疲倦。
当他进入使者殿堂时,没有人质问他,在巨柱撑起的入口处根本没有守卫,也没有人向他致以问候。有许多人在里面来回奔忙,他们双臂抱着箱子和文稿,眼里流露出焦虑的神情,但一直都没有人看他一眼。
人群中弥漫着一种慌乱的情绪,随着大地的每一次震撼,这种情绪都变得更严重。他怀着哀伤的心情奔过前厅,跑上宽阔的阶梯,泥泞沾污了银白色的石阶,没人有时间打扫,大约根本没有人会注意。
他不需要去敲那扇他寻找的门,那不是主走廊里那些镀金的大门之一,而是一扇外形朴素、不引人注意的门。他悄悄地推开门走进去,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让他感到有些庆幸。六位鬼子母围绕一张长桌子站立,正在激烈地争论着,她们显然没注意到建筑物的颤抖。屋中的鬼子母全都是女性。
他的身体颤抖着,怀疑着男人是否还能再出现在这样的会议上。当他看见桌上的物品时,身体的颤抖变成了颤栗。那是一把寒冰般的剑,大约是一件与上清之气有关的物品,大约只是一件装饰物,他无法分辨。寒冰般的剑底下压着真龙之身的真龙旗,它平铺在桌面上,一直垂到了地面。他的心脏似乎被纠在一起。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它还没被毁掉?它代表着对那个被诅咒的男人的记忆。
“你的预言有什么用?”奥赛勒几乎是在喊叫了,“如果你不能告诉我们发生的时刻?”她的黑色长发随着她愤怒地摇头来回摆动,“世界要倚靠它!还有未来!上古神镜本身!”
黑眼睛的沙安德用平静的神情面对着她:“我不是造物主,我只能告诉你我预见到的。”
“镇静,姐妹们。”索琳达是她们之中最冷静的,她的老式轻纱长袍如同一片淡蓝色的薄雾,一头黄褐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与他的发色几乎一样。他的大父还是个年轻人时就开始服侍她了,但她看起来比他还年轻,因为她是鬼子母。“我们已经没时间继续争论了,黑瞳者和韩达明天就要到了。”
“这意味着我们不能再犯任何错误,索琳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