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不情愿地皱起了眉。他继续说道:“我们必须遵从,我们是皈道楼兰,我们要遵从鬼子母。”
他们缓缓地回到了各自的马车上。琼纳觉得听到有人提起了星哲的名字,但他不能让这些事困扰自己。他跑向自己的马车,那是处在中间一列马车里的第一辆。马匹们全都因为大地的颤抖躁动不安。
他的儿子们已经坐到了位置上————十五岁的沙乌握着缰绳,十岁的马施加坐在沙乌旁边,两个孩子都兴奋和紧张地笑着。小岩索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躺在帆布上,帆布下面是他们的全部财产,还有更加重要的————鬼子母交给他们的物品,只有孩子和很老的人能坐在马车上。
十二株已经生根的胡杨插枝栽在陶罐里,放在马车后座上。当他们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时,他们就会把这些插枝栽培成大树。大约带着这些插枝是愚蠢的,但没有一辆马车上看不到这种插枝盆栽。
它们是一段已经逝去岁月的纪念,也是美好未来的象征,人们需要希望,以及寄托着希望的象征。
亚诺拉等在队伍旁边,一头光润的黑发在她肩头翻起一个个浪卷,让琼纳想起她还是姑娘时与他第一次相逢的情景,但沉重的忧虑现在已经在她眼眶周围刻下了一道道纹路。
他努力向她微笑了一下,将忧愁藏在自己心里:“没问题的,我的老婆。”她没有
回答,他又说道:“你做梦了吗?”
“快没时间了。”她喃喃地说,“没问题的,一切都会很好的。”她颤抖地微笑着,轻抚他的面颊,“我知道,有你在就会好的,我的男人。”
琼纳抬起手臂,挥了一下,这个信号在队伍中引起了一阵涟漪。缓缓地,马车开始移动了,楼兰离开了苦水城。
令公鬼摇了摇头。太多了,记忆纠缠在一起,空气似乎已经被闪电充满,强风卷起沙砾,形成一个个舞动的漩涡。扎兰丁已经在自己的脸上挖出了深深的血沟,现在他正在挖自己的双眼。
向前。
星哲跪在被犁过的土地边缘,身上穿着他的旧衣服————朴素的灰褐色外衣和裤子,以及嵌边软皮靴。与他一样的人和他一起环绕在这块田地的周围————十名皈道楼兰和一位黄巾力士,每个人之间都隔着伸开手臂长度两倍的距离。M.
他能看见另外一块田地,那里也围着像他们一样的人。在田地之间,拿着破甲矛的士兵坐在披甲的轺车顶上,一架木鸢在他们的头顶盘旋,这种致命的黑色金属大黄蜂中坐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