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是什么都说,完全不知道应该有所顾忌。
巫咸坐到尽量远离她们的地方,但还是在火光里,他正竭力想把自己埋到书本里。那些姑娘大约根本没意识到她们让黄巾力士感到很难堪,大约她们以为她们说话的声音已经很低了,巫咸不会听到她们在说什么才对。
不高兴地低声嘟囔了几句,子恒坐到营火旁,尸弃的对面。厌火族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寒冷的天气。
“你知道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有趣的故事?我一下子还想不到。”尸弃的眼睛半转向不停发出笑声的那堆营火,“如果我能讲,我就会讲的,那个太阳,还记得吗?”
子恒放声大笑,故意提高声音,好让另一堆营火边的人也能听见。“记得。女人嘛!”另一堆营火边的说笑声停顿了一会儿,但很快又重新响了起来。这应该就够了,让她们知道别人也是可以笑的。子恒郁闷地盯着面前的营火堆,他的伤口又开始痛了。
过了一会儿,尸弃说:“这个地方看起来更像是三绝之地,而不是那些湿地,但水还是太多了,树木还是太大、太密,不过这里毕竟不像那些被称为森林的地方那么奇怪。”
因为锡城亡于火焰,所以土地很贫瘠,分散在荒野中的树木矮小而长满了孔洞,被风吹成了弯倒的怪异形状,没有一棵树超过三十尺高。子恒觉得这里是他见过最荒凉的地方。
“我希望有一天能见见你们的三绝之地,尸弃。”
“等我们结束了这里的事情之后,大约你会有机会。”
“大约。”当然,这样的机会不大,实际上,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子恒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厌火族人,但他现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也不想去思考它。
“这就是锡城曾经屹立的地方?你是锡城的血脉?”
“对的,这里曾是锡城,”子恒回答,“我觉得,我拥有锡城的血脉。”其实任何人都很难相信,红河流域这样一个小村庄,这些静谧的农田中,保留着锡城最后的血脉。但纯熙夫人是这样说的,她说古老的血脉在锡城人的血液中仍旧浓烈。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尸弃,这里不是伟大的国家,我们是农夫和放羊的普通人过着最普通的日子,不是伟大的武士。”
尸弃微微笑了笑:“尽管你这么说,但我见过你的枪矛之舞,还有令公鬼,和那个叫做马鸣的。随便你怎样说吧!”
子恒不安地动了一下身体,自从离开家乡之后,他已经有了多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