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没有穿外衣和中衣,而是赤裸着双臂,穿着铁匠的皮制长背心。大约,这只是个普通的梦,但子恒知道狸力梦的感觉。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长草在子恒的靴边摇摆,从西边吹来的轻风抚动着他的卷发,四散在周围的梣树和铁杉充满了质感。然而,白虎夷色彩鲜艳的马车看起来并不真实,它们似乎只是一些虚体,在摇曳着,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白虎夷从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他们不属于任何一片土地。
心中思忖着这片土地对自己有多少束缚,子恒将一只手放在斧头上,却又突然感到一阵吃惊。挂在腰带上的是沉重的铁锤,而不是斧头。
子恒皱起眉,他曾经有可能选择这条道路,并且还认为自己确实做了选择,但这些都过去了。斧头,他选择了那把斧头,斧头突然变成半月形的钢刃和刃背面粗大的尖钉,又在闪烁中变回短粗圆柱的冷钢头。
这两种形象不停地交替,最后,变化停止了,是他的斧头。子恒
缓缓地一呼一吸,以前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在这里,他能轻易地依照他自己的想法改变事物,至少,可以改变属于他自己的事物。
“我觉得要斧头,”子恒坚定地说,“斧头。”
向四周看了一圈,子恒只能看到南方有一座农舍,外面围着一圈粗糙的石墙,几只鹿正在大麦田里吃着麦穗。这里没有狸力的感觉,他没有呼唤尖牙。
无论尖牙会不会来,或者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杀戮之人可能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一只装满箭矢的箭囊突然挂在子恒的腰带上,悬在斧头的另一侧,他的手中则出现了一张硬长弓,弓弦上扣着一枝阔头箭,一只长皮护腕裹住他的左前臂。除了那些鹿以外,没有任何东西移动。ωωw.
“我不太可能很快就醒来。”子恒喃喃地自言自语,无论小丹给他喂的到底是什么药,他马上就到了这里,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她的举动。“她那样喂我,好像我是个婴儿一样。”他低声发着牢骚。女人!
子恒迈出那种跳跃的步伐,周围的情景变得模糊,然后他走进了一座农庄庭院。这里有两三只鸡,看它们飞跑的模样,它们可能已经恢复野性了。
石砌羊圈是空的,两间茅草屋顶的谷仓也被用木条拴住了大门,尽管窗户上挂着窗帘,但这座两层的农舍看起来已经空了。如果这是对真实世界的映像————狸力梦经常是这样,一种奇异方式的映像————这里的人一定已经离开了几天。
小丹是对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