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是在昨晚出现的,在距离霍山二十里左右、一条叫作大陵河的泥泞溪流旁边。虽然称它为“河”有些夸张。
一个被称作区楚的地方。那里的区楚渡口客栈比他们前一天投宿的客栈要大,客栈老板琬琰夫人为这一行人中的林染小姐提供了一间私人餐厅,仪景公主自然不好拒绝她。琬琰夫人还相信只有林染的贴身侍女煜月清楚该如何服侍她。
那个女人说,小姐们总是这样要求的,而她们是对的,因为店里的姑娘们都没办法让小姐们感到合意。只有煜月才知道该如何为林染小姐铺床,如何为她在一天燥热的旅行后准备洗澡水,以及一连串只有煜月才知道该怎样去做的家务。M.
仪景公主不知道这些是奇肱国贵族们的习惯,还是琬琰夫人想省去为她们服务的人工。仪景公主本来想尽量省去湘儿的劳动,但湘儿就像那个客栈老板一样,满嘴的“听您吩咐”、“小姐是最重要的”。如果仪景公主表示拒绝,那么她就有点像是傻瓜了,或者至少会显得很奇怪。她们要尽量避免别人的注意。
在区楚的时候,湘儿在公众面前完美地充当了贵族侍女的角色,但私下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仪景公主希望湘儿只要回复到原先那种样子就好了,而不要像对待妖境的妖怪那样对她敬而远之。她的道歉只能得到一句“小姐真是太和气了”,或者完全得不到任何响应。我不会再道歉了,她第五十遍这样想,这又不是我的错。
“我一直在想,湘儿。”仪景公主抓住一根从车顶上垂下来的皮带,觉得自己就像是小的时候在锡城古国玩的一种叫作“打悠球”游戏里的球。在那个游戏里,人们要尽量让一颗彩色的木球不断地在一个球拍上蹦跳。但她不会要马车慢下来,只要湘儿能忍受,她就能忍受。那个女人真是太顽固了!“我觉得去嘉荣城查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
“小姐一直在想事情?小姐一定在因为这个而感到头痛了。我会为小姐准备一份羊蕨根和红雏菊茶,只要————”
“安静,煜月。”仪景公主的声音平静而坚决,她惟妙惟肖地模仿了她的母亲。湘儿的下巴立刻掉了下来。“如果你再对着我揪辫子,你就骑到车顶的箱子上去。”
湘儿发出一个像是要被勒死的声音,努力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仪景公主对此很感满意。“有时候,你似乎认为我仍然还只是个孩子,但你现在却表现得像是个孩子。我没有要求你给我擦背,但我却要和你来一场角力才能阻止你。记住,我当时也说要为你擦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