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公鬼脸上移动的东西放缓了,变得更加轻柔。“我需要你,不是为了我自己,你会知道的。是为了仪景公主。她和我之间的义务关系仍然存在,我会把你交给她。我会的。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你的尸体带给她!如果你死了————!”M.
令公鬼猛地睁开眼睛,片刻之间,他们只是彼此瞪视着,鼻子几乎碰在一起。鬼笑猝的脸颊上出现了一处紫色的瘀肿,头发散乱不堪,披巾也不见了。她急忙直起身,折起一块沾着血污的手巾,用相当大的力气擦拭着令公鬼的前额。
“我还不会死。”令公鬼对鬼笑猝说,不过他自己并不确定。虚空和阳极之力自然都已经消失。只是想想又失去它们也让令公鬼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这次阳极之力没有将他的思维彻底冲刷成空白,完全是他的好运。想到又要抓住真源,令公鬼不禁又呻吟了一声。没有了虚空的阻隔,他彻底地感觉到身上的每一丝疼痛,每一处瘀肿和伤口,如果不是疼得这么厉害,疲倦可以让他立刻就陷入沉眠。虽然他知道自己还不能睡觉,在很长时间内都不能。
将一只手伸进长衫里,令公鬼摸索着肋侧,然后偷偷地在中衣上将指尖的鲜血擦净,才把手抽出来。像这样的跌落肯定会导致那个永不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那里的出血似乎不是很严重,但如果被枪姬众、半夏,甚至是鬼笑猝看见,她们一定会把他拖到纯熙夫人那里去进行治疗。
但令公鬼现在有太多事要做,没有时间接受治疗————治疗的冲击绝对会猛烈如太阳穴被打了一棍————而且肯定还有许多更严重的伤患需要纯熙夫人治疗。
咬紧牙关,压抑住另一声呻吟,令公鬼几乎没让鬼笑猝搀扶就站起身,然后立刻忘记了自己的伤痛。
苏琳坐在附近的地面上。半夏一边为她包扎头上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一边用力地咒骂着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用上清之气治疗。这名白发枪姬众不是惟一的伤患,也远远不是受伤最重的,到处都有穿着圣保衣的女人在用毯子盖住尸体,照料只是烧伤的同伴。
那些被闪电烧伤的,此刻真可轻描淡写地用“只是烧伤”来形容。但除了半夏在不停地嘟囔之外,山丘上几乎可说是寂静无声,就连那些受伤的女子也只是在大大地喘着气。
那座原木高塔已经完全失去原来的形状,有许多枪姬众被它砸断了手脚,或者是被飞溅的碎片割裂肌肤。令公鬼看见一名正被盖上毯子的枪姬众有一头像极了仪景公主的黄褐色秀发,脖子扭成一个极不自然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