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令公鬼布下穹幕时空旷的港口现在又重新充满了行人,只是极少会有人靠近灰色穹幕出现过的地方。智者们来回走动着,救治伤患,让死者得到安息,许多身穿白袍的屈从者和穿圣保衣的男人们在帮助她们。
呻吟声和哭嚎声撕扯着令公鬼的神经。他的动作太迟钝了,纯熙夫人死了,即使是最严重的伤患也无法得到治疗。因为他……我不能。苍天助我,我做不到!
更多的楼兰男人们在看着令公鬼,其中一些现在才摘下面纱,令公鬼仍然看不见任何一名枪姬众。出现在这里的不仅是楼兰。崔戍骑在一匹黑色的阉马上,光秃着前额,自从到了码头之后,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令公鬼。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是奚齐、彬蔚和楚焱,他们骑在马上,在看着令公鬼的同时也在目不转睛地望着马鸣。高峻的城墙上站满了人,围绕港口的幕墙上人就更多了。
上午的太阳将无数人影清晰地印在幕墙上,其中两个身影在令公鬼抬头望过去的时候转过了身,他们相隔大约有二十步。看见对方的时候,他们都退缩了一下,令公鬼打赌,这两个人是张朗和宫祺宇。
孔阳正站在马车列尾端、他们的坐骑旁边,**着马儿白色的鼻子。那是纯熙夫人的马。
令公鬼向他走过去。“对不住,孔阳,如果我快一点,如果我……”他沉重地喘息着。我不能杀死一个,于是我杀死了另一个,我真是该死啊!在这个时刻,即使他真有会死的话,令公鬼也不会在乎。
“上古神镜的宿命,”孔阳向白蹄乌走去,开始为检查那匹乌骓战**肚带而忙碌,“她是一名士兵,一名和我一样的战士。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刻不下两百次,她清楚这一点,我也是。今天是个适合死亡的日子。”他的声音坚毅如同往日,但那双冰冷的碧眼里已经出现了点点红丝。
“但我还是要道歉,我应该……”仅仅一句“我应该”是不可能让这个男人得到安慰的,这些言辞同样在切割着令公鬼的魂魄,“我希望你仍然会是我的朋友,孔阳,在发生了……我会重视你的建议,还有你的剑术训练,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两点对我非常重要。”
“我是你的朋友,令公鬼,但我没办法留在这里。”孔阳跳上了马背,“纯熙夫人在我身上做了一件数百年来都没有人做过的事,自从在鬼子母会无视对方意愿而约缚护法的时代结束之后,就再也没人这样做了。她改变了我的约缚状态,所以当她死亡的时候,她对我的约缚将转移到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