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或是几段荒腔走板的歌声,直到旗手将最后几个不愿睡觉的人赶进他们的毯子里去。
当他们发现一座只剩下死人的村庄,或是在路上发现一群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而被强盗杀光的难民时,夜晚的营地就会变得如此寂静。没有人会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仍然能放声谈笑。即使是那些真的还想说话的人也都得不到别人的响应,只会有人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马鸣躺在帐篷里,抽着铜烟锅,但帐篷里的空间显得过于狭小。而记忆中那些死去的匠民,以及更为远久的记忆中那些逝去的人,都让他无法入睡。太多的战役,太多的死者。他用手指抚着钩镰枪,感觉着黑色矛杆上古语的铭文:
因此我们的条约被写出,因此协议达成。
思日月之箭,未尝消释。
曾被求者将与之,代偿其直。
已于此市中得最劣之偿。
又过了一段时间,马鸣拿起一条毯子,然后又拿起这根钩镰枪,穿着睡衣走出帐篷。银狐狸头垂挂在他赤裸的胸口,反射着月光。
将毯子铺在灌木丛中,马鸣躺了上去。当他还是个孩子时,他也曾睡在星空下。现在这片无云的天空中,月亮发出的光芒淹没了大多数的星星,但马鸣能看见的星星也够多了。
马鸣看见高悬在头顶的虚日鼠、鬼金羊,还有指向北方的斗宿、牛宿、女宿、虚宿、危宿。厌火族人称呼危宿为龙座。盾牌座,有些人称呼它为过堂白虎神盾。想到这里,他哆嗦了一下,在他的一些记忆里,他完全不喜欢天相带来的一些预示。室宿、壁宿、奎宿。娄宿的娄三星为天狱,显得十分显眼。
某种声音传进马鸣的耳朵,但他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声音。如果今晚不是如此寂静,那个微弱的声音大约根本不会被他听到,但那声音是确实存在的。有谁会溜进这里?他带着好奇用手肘支起身体————立刻僵在原地。
如同月影一样,许多身影正在他的帐篷周围移动。月光让他看清其中一张戴着面纱的脸。厌火族人?苍天在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这座帐篷,还在逐渐逼近。
金属的光泽在夜色中闪耀,然后是布片被割开的刷刷声,然后他们就消失在帐篷里。但只是片刻之后,他们又从帐篷里蹿出来,开始向四周搜寻。马鸣借助月光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马鸣悄悄蹲起身,如果他不站起来,大约他能不被察觉地溜走。
“马鸣?”奚齐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