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今通往神庙的路上,盘查的人多了许多。经历了邹国等诸国神庙被劫之事,就仿佛皇帝被剥去了衣裳,神庙失了那丝神秘和高贵,需要被他们看不起的这些世俗士卒帮着护卫安全。
吴亘等人跟随着去神庙祈福的人流,在经历了一道道盘查后,终是抵达了山顶的庙前。
这里被人硬生生平整出一块台地,人们或站或坐或跪,肃穆的等在庙前,按着神仆的口令一个个入内。
吴亘摸了摸瘪了一大块的钱袋,脸上有些肉痛,在上山时,交了一大笔入门钱。如今看这神仆架势,又要交上不少。
薛信叹了口气,“寨主,天元虽富,最终富的却是神庙。此祸端不除,迟早天下大乱,苦的却是黎庶百姓。”
吴亘扭头看了杨正一眼,不禁打趣道,“这是没办法的,等咱的事成了,就扶杨正当上皇帝,说不得他老人家会体恤民力,做一个好皇帝呢。”
杨正刚要反驳,忽然庙门处传来吵闹声,吴亘探着脑袋一看,不由失笑出声,吵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分别不久的郑图。
只见其脸红脖子粗,被一名神仆轻易掼下庙前台阶,“大胆,礼神钱不出,如何还愿。”
郑图从地上爬了起来,发髻散乱,身上多了几片尘土,好似又多了几个补丁。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让看似平和的他也是有些失态,满脸通红的指着神庙大门骂道:“神庙高洁之地,却偏偏被你等贪鄙之徒占据,不思护民,反豪夺嗜取,以厚私室。大厦将倾,近于危坠,犹不知戒,神教的根基,迟早要被你等蛀虫掏空,你们就是神教倾覆的罪人。”
“大胆。”一名神仆脸色一变,冲着一名护庙的将领使了个眼色。后者带着几名兵卒上前,拿刀把在郑图肚子上一磕,后者身体猛得前倾,口中已被塞入一团破布。两名兵卒一左一右,架着其人向庙后走去。
“寨主。”薛信轻轻扯了扯吴亘的衣襟,向着郑图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
“他这是找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泼,有机会再想法救他吧。”吴亘摇了摇头,要是自己被人丢了出来,断不会逞这口舌之利,晚上放把火,水里下些毒,不比喷几滴口水管用吗。
“贪财仆似吃人犬,绳床民如羽前虫。一帮仆人如此作为,不知圣山那些长老知否。”忽然,在吴亘身后传来低低慨叹声。
吴亘扭头一看,却是个清瘦的老者,手提拂尘,正望着郑图离去的方向自语。老者似是颇为失望,竟挤开人群直接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