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鼻的霉臭味扑面而来,看样子是前些日子下大雨的时候,积水进屋了。
屋里足足有两三寸厚的淤泥土,已经开始发白了;用土砖头垒起来的灶台脚,被浸泡得垮塌了一溜;那张小木桌的桌腿还没在淤泥里,并长了霉;那拆了的床架子也发霉变形了;门里边码着的柴垛子,底上的也长霉了,幸亏当初码得高,顶上的柴块子都还是干的,还可以生火。
放下行头,我急忙屋里屋外查看一番,里屋还好,因为地势高一些,没有受影响,只是顶上漏水了,雨水淋塌了一些墙头上的土,掉落下来,幸亏当时拉了蚕台布,挡住了泥土,不然的话,那床上的被子都会被土给埋了。
牛二娃去河边的大水井里担了一挑水回来,我负责生火做饭吃,他找了锄头和洋铲,负责清理地上的泥土。
搞了大半天,才将屋里屋外清扫干净。
晚上吃过夜饭,想着去父母家看一趟,毕竟是出去好长时间了,心里还是很想念他们的,虽然没有钱买礼物,只要能看一眼,也是一种安慰。
刚跨进大门,那只大黑狗从门背后一跃而起,汪汪的狂吠起来。
牛二娃眼一瞪,趋前一步,恶声训斥道:“你是瞎子啊?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再咬我,杀了吃你的狗肉!”M.
大黑狗听见牛二娃的声音,立马不叫了,冲他一阵摇头摆尾的直往面前蹭。
见此情景,我戏谑的跟牛二娃说:“你真牛!这大黑都被你收服了!”
牛二娃一阵大笑:“连你我都能收服了,更不用说它一条狗了!”
这虽然是牛二娃的一句笑话,可在我听来却有些刺耳,我甚至觉得在他心里,我还不及那条狗。由于刚回父母家里,碍于面子,我忍了下去,没有跟他争论也没有出言责怪他。
我们径直去了厨房。爷爷、姑婆和父母亲正在吃晚饭,一见我们突然进来,都惊讶不已,急忙招呼我们吃饭。
牛二娃拉了一根长凳子在饭桌旁边坐下来,跟爷爷他们聊了这段时间在外面打工的情况。听完牛二娃的叙说,大家都鼓励牛二娃好好干,争取早一点修新房子。
父亲跟我们说了关于屋里进水一事。
说是中秋节前几天下大雨了,河里涨了大水,背后山也发洪水了,大沟里的洪水溢了出来,队里地势较低的这十来户人家家里都进了水,包括我们家。
本来洪水退去以后,父亲打算帮我们清理一下屋子的,结果没找到屋门钥匙,就没有帮我们打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