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盾牌手的护卫下,谢龟、曹凤到了护城河边。
城楼上和垛口后对着等、侧对着他们的守卒,纷纷挽起了弓,弩矢也放在了弩上。
曹凤弯腰屈身,躲在盾牌之后,战战兢兢,不敢露头。真是好个谢龟,却是似无惧意,半点身子都不弯,昂然直立在半人多高的盾后,**着胡须,安然地望着城楼的二层。
城楼二层那两个穿吏服的人,确是蕃县的县宰和县尉。
县宰叫梁玄,县尉叫程笃,曹凤在盾后藏着,他两人瞧不见曹凤,但谢龟抬头挺胸,他两人能够看见谢龟。薛县、蕃县虽为邻县,但各治各的境,双方的长吏很少有机会见面,不过梁玄、程笃还是认识谢龟的。梁玄、程笃遂没有令弓、弩手射矢,打算听听谢龟要说什么。
谢龟清了清嗓子,从容地冲着城楼二层,语音清朗,大声地说道:“梁公、程公,吾谢龟也。”
梁玄没这么大的嗓门,叫边上的县吏传自己的话,回应他说道:“前闻薛县城破,公忠贞不屈,已为贼害。今日见公於此,原来公没有被害!可喜甚也。”
任谁也能听出,这话里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躲在盾牌后头的曹凤,不禁替谢龟惭愧,脸都羞红了。
谢龟晏然抚须,微笑说道:“传言中说我被害了么?此谬传也。刘将军,汉家故东平王之后,汉之苗裔,待我极是礼敬,且刘将军虽身在军旅,通经博学,雅好圣学,风雅士也,数与我研论经典,相谈甚欢,何来我被害之传呀?梁公、程公,你们看,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城楼上,依旧由县吏转说梁玄的回答,答之说道:“公既未被害,我心安矣。只却不知,今贼丑猖獗入寇,犯我县境,公缘何身在贼中,从之俱来?”
谢龟说道:“梁公、程公,不闻我适才所言么?刘将军系汉家东平王之后,汉之苗裔,风雅君子,今举义旗,是为讨伐莽逆,光复汉家河山。莽逆托言五德,捏造‘土德当代’,妄拟尧舜之事,匹夫而敢贪觊神器,‘眩其辞’者是也,欲以欺有识之士,天人共愤。刘将军顺天应命,所至处士民无不箪食壶浆,踊跃相迎,何来‘贼’称?举义旗、倡义举,义军是也。”
——“土德当代”云云,在“五德德运”之中,前汉到底是属於什么德?因为五德终始论在这个阶段,尚属於早期阶段,很多理论没有定型,比如五德究竟是相克还是相生?五德终始此说的创始人战国时期的邹衍,他认为是五德相克,直到前汉中期,才有儒生根据董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