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底放置一个篦子,篦中央放一个长颈大口的空银瓶。
把这一切器具装置好后,再命人依次向锅内放入淘净的粳米或糯米、老米、小米。
这放米也是有诀窍的,一定要每放进一种米,就等一会儿,直到火候上来,把米蒸透,然后再添一层。
需要注意的是,旁边的瓶口上方不用锅盖,而是盖一只尖底银锅,底尖下垂正好对准银瓶的瓶口,以便凝“露”。
整个流程,听起来挺复杂,其实运行起来很简单,只要在灶中使用好炭生火,锅中蒸汽上升后,遇到冷锅底之后就会凝结滴落到银瓶内----实际就是蒸馏水的路数。
等最上面的尖底银锅里的水变热,就再换冷水,换几次之后,瓶内收集到的“仙露”就满了;这时,把它们取出,趁温热的时候给皇帝服用----安置霍维华的说法,用这种方法收集出来的,就是米谷的“精华”,锅内剩下的,就是没有滋味的“糟粕”了。
说实在的,这种蒸馏米汤根本没有任何的药用价值,但安慰剂某种情况下也是有功效的,所以在天启皇帝服用灵饮露后,似乎还有了一点效果,偶尔的还能下地走路了。
阉党对此一度弹冠相庆,不少人还上疏为天启帝祝贺,但明眼人却看出了问题,认为大变在即了:“王爷,奴婢想办法从太医院打听了,皇爷的病,只怕是已经危在旦夕了。”
听完高起潜在耳边轻声说的话,信王朱由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胡说!”
高起潜立刻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是,奴婢胡说呢!”M.
高起潜用的手劲很大,以至于脸上立刻浮肿起来,朱由检见状,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消息确实吗?”
高起潜用同样很低的声音回复道:“千真万确!几个为皇爷诊脉的太医都已经下了类似的判断了。”
随即高起潜进一步解释了他的消息来源:“虽然,司礼监和东厂对情况封锁的很严,但曹公公的人脉还在,皇爷又没有子嗣,所以,还是有人愿意向王爷卖好的。”
朱由检听到这,心情复杂起来,是的,他跟天启帝的关系其实很一般,也就近一年多来,天启帝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天机,这才给了他更多的看顾,也因此让他萌生了一种似乎不切实际的幻想,然而幻想终归是幻想,朱由检根本就没想过天上调的馅饼真能砸在自己的头上,所以,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好半天后,朱由检问道:“皇兄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老是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