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竟然是冷餐会,看着一帮穿朝服戴红顶帽子的老头儿拿着白兰地或者香槟在那互相攀谈,也挺有乐儿。
这不,几个小太监模样的人,像六国饭店的侍者那样,稳稳当当托着托盘,上头是几个杯子,任由客人取用。
那铜端着一杯酒过来,对刘子祥道:“贤侄,怎么样?他们年轻的,擅作主张,弄什么冷餐会,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贤侄还请勿怪啊。”
这老头很喜欢这样洋调调,刘子祥笑道:“怎么会,大开眼界啊,恐怕六国饭店的侍应生,也不比您的家仆更懂这洋餐礼节了。”
那铜很高兴,不愧是大侄女相中的人,就是会说话,终于夸到点子上了,那帮土老帽没一个懂行的。
哈哈一笑,“贤侄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原来宫里头的小太监,遣散了一些,我收了几个在府上,又专门请洋人管家加以训练,东西礼仪,都熟练的很,怎么,回头我帮贤侄培养一批?”
刘子祥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开玩笑,丫鬟还玩......还用不过来呢,还用恶心人的太监?
蒲仑贝子也走过来,他社交能力很强,当年在米狸奸那是跟西奥多谈笑风生,就是那位轮椅大统领的远房叔叔。
只见他端着酒杯,开头的话就说的极有水平,“善之是北地财神,我们这些人却是些破落户,今天给面子,以后希望也多多走动啊,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在你面前,还都是学生弟子啊。”
这话说的客气又有风度,换别人说那就有点谄媚了,可从蒲伦贝子口中说出来却刚刚好。
那铜闻言也是目光炯炯,显然这话也代表着他的意思,只是他不方便说。
刘子祥自然应付道:“好说,好说。”
现在这帮遗老遗少很没有安全感,虽然废帝还在宫里头住着,但是风声鹤唳,朝不保夕,所谓优待协议,招致许多人的攻击。
小皇帝的死活其实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体面和背后的利益,阶级降层不是闹着玩的,这背后全是血泪,跟当年他们祖辈在关内肆虐欠下的血债一样,只能说是报应好还。
那铜现在虽然过的挺好,但还是跟往日不能比,更何况看了这么多同族同宗之人逐渐败落,甚至破家求活,心里不惨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无论是追求洋派,还是亲近南边的人,还是捧着焙洋,都出于这个心理,当你远离了中心,向外的吸力就会不断让你更加远离,并非你不努力,而是试图挤进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