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严重,各地巡防巡按这些实权官员至少还愿意向朝廷如实交待自己完成政务的情况,而不是质疑执政者这样做的正确性,而选择抗命或者阳奉阴违。
当然,朱翊钧知道,这不排除有张居正提前和徐阶这些士林领袖人物通了气,且也布局了多年的原因在,使得巡抚巡按们还愿意给他张居正面子,配合他改制,如实交待自己的问题。
“这么说来,朕还不能太苛责他们?”
朱翊钧也因此问着张居正。
张居正拱手:“陛下圣明!陛下改考成之制,不是与天下数千臣僚为敌,是引导其公私,燮理其阴阳。所谓,君如父,臣如子,陛下用权于臣非是杀灭之,而是使其成才,而可利国利民。他们皆是天子门生,是陛下理天下弊病之药石,非欲除之寇。”
朱翊钧微微一笑。
他不得不承认,张居正教自己,明显是从来没有打算让自己这个皇帝把官僚阶级当敌人,而是在竭力地说服自己这个皇帝相信大明的官僚们,用好大明的官僚们。
朱翊钧对此理解。
毕竟张居正也是这一份子,他就算是一个锐意改革的**家,也是其中一员,不可能真的要怂恿他这个皇帝踏尽天下公卿骨,宁信家奴不信儒士。
“先生既如此说,为何最后还愿意用赵贞吉?”
朱翊钧有些好奇地问道。
因为朱翊钧已经通过厂卫知道,赵贞吉一进京就扬言要尽黜不称职的官员,还要将所有六科不称职的官员调任外官。
在这个时代,调任外官,对于六科而言,是很重的惩罚,基本上意味着仕途的质量要大打折扣。
甚至大部分人因此的仕途终点就只能到从三品以下。
无疑赵贞吉是比张居正还要狠的人。
所以,朱翊钧才问起了张居正。
“回禀陛下,赵阁老非和光同尘之人,故臣荐用他,在一个诚字。”
“为臣者,事上宜以诚,诚则无隙,故宁忤而不欺。赵阁老虽不体下,但可为陛下良臣;而百官虽对他惧但也因为其诚,而不会有怨,用他正利于陛下施仁德慈恩于天下,又不失用人之明。”
张居正回道。
“朕明白了。多谢先生指教。”
朱翊钧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