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光这话一出,诸公卿也就越发沉默。
只申时行过了一会儿倒笑着说道:“也不是说没良心,只是士大夫,本就当多想着君父与社稷苍生一些,宁屈了宗室官绅,也不能屈了君父与社稷苍生。”
张四维这时也跟着说道:“是啊,我们都要与元辅一样,时时刻刻把君父与社稷挂在心上。”
枢密使方逢时听张四维这么说,直接起身张居正面前拱手道:“叔大!圣人言:’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在场诸公都是读圣贤书的人,也是践行圣贤道理的君子,自然不会因一些利弊而罔顾大义;即便是汝观,也只是念一念而已,而不会真的要行此新政,就要为士绅宗室连是非善恶也不论了!”
“所以,公若真要继续改制,而为的是定万世安稳之基,我等不会不同心同力的。”
“没错!”
“王阁老是因为考虑到,公个人会因此更加令肉食者憎恶记恨,而才做出为权贵执言之举;”
“吾等其实也是有此担忧,但更清楚,公之宁不顾生死也要为君父枕卧之草席的抱负!故如今,才没有同王阁老一样劝阻公,但也不会逼公真要为此不容于权贵官绅。”
“所以,只能如张阁老所言,唯公之命是从;”
“公若要改,那便改!”
“公若不改,那便不改,留于后人让有更大之毅力者去改之!”
“横渠四言不消,则为社稷不顾生死之士,亦不会绝!”
礼部尚书潘成这时也说了起来。
张居正听后看向了张四维:“子维,大宗伯所言,你可是一样的意思?”
张四维瞅了这个历史上被张居正于临终前荐举入阁的礼部尚书一眼,然后就不得不起身拱手作揖,而强笑道:
“元辅,下僚确如大宗伯所言;于私,实不忍让元辅趟这条满是荆棘勐兽的路;于公,又不愿真的让社稷长治久安之机会就此错失,故为难也,只能唯元辅之命是从;”
“如大宗伯所言,元辅若要不顾一切,那下僚也自当跟着不顾一切!”
张四维说着还哽咽起来:“大宗伯所言,可谓句句皆是从下僚肺腑里掏出来的话!”
张居正笑着点首,且起身朝张四维、潘成等拱手起来:“仆生何幸,得遇诸公,而可助君中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