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说有笑的.......”
“是啊,才十五岁!”谢坷垃陪着铁墨向北赶去,一边走一边说着。
“铁哥,你也知道三炮叔家的情况,前年为了给他家婆姨治病,卖了家里五亩田。如今粮价飞涨,没了地里的进项,他家吃饭都是问题。”
“三炮叔私底下替人做活,但赚那点钱,一个月都换不来半斗米。他家,一天都吃不上两顿稀,几个娃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二娃子实在饿的受不了,偷偷跑到东边灶王庙吃观音土.....”
说到一半,谢坷垃垂着头,眼眶便红了起来。
“听说.....二娃子的肚子胀的跟孕妇一样,三炮婶儿实在受不了,想投井**,幸亏被拦了下来.....”
铁墨神色颓然的摇了摇头,“怎么会这样?三炮叔替别家做火铳,一个月能拿一两银子啊.....”
“一两银子”谢坷垃咧着嘴角,自嘲的苦笑道:“一两银子能干嘛?外边粮食一天一个价,米面一两银子不够二十斤,粗粮也只能买四十斤.....三炮叔家里五口人啊.....”
“一两银子四十斤粗粮?”
铁墨哑然无语,心中一片冰凉。
果然是一个吃人的时代啊,一两银子四十斤粮食。以前好的时候,一两银子可以买四百斤的,还都是米面。
粮价飞涨,并不奇怪,可是铁墨怎么也想不到晋北粮价会飙升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够想明白的。
晋北乃是大明边境,时常受鞑子袭扰,又靠近民乱四起的西北之地。这种情况下,粮食简直比金子还珍贵。
来到郝三炮家,看到许多乡邻神色麻木的蹲在院子里,几名妇人围着三炮婶儿劝说着。
郝二娃的尸体简简单单的放在一块木板上,肚子像充了气的皮球。
郝三炮蹲在二娃尸体旁边,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火铳,脸上没有半滴泪水。
他死死地盯着毫无声息的儿子,那双空洞的眼神里,弥漫着一股绝望与疯狂。
没人知道该怎么劝郝三炮,就算想伸一把手帮一帮,也是无能为力。
对于暗庄堡大多数军户来说,吃饭都是头等难事儿,多数人最大的愿望,其实就是过年的时候一家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