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本督师得到信说是那内阁派桓大人来了苏州,当时还不信,看来还是真的了。桓儒,这次本督师放你回去,也算是给内阁一个面子,但你回去告诉周廷儒那些人,苏州府和秀州的事情绝不容许别人插手,再有下次,就别怪本督师不讲情面了,现在...赶紧滚,等本督师后悔了,你就是有十条命也得留在这里!”
铁督师的神情变化的太快了,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转眼间就布满了寒霜,桓儒心里就像炸开了锅一般,他无论也想不明白铁督师为何如此笃定此事是和周大人有关系的,可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保住性命要紧啊。桓儒拱拱手,头也不回的跑了,他逃的狼狈不堪,就像被狼群蹂躏了一番的兔子。
桓儒走了,粮食找到了,紧接着由周定山亲自押送粮草去往太仓县,看上去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可留在众人心中的疑惑却还没有解开。傍晚,太仓河静静地流淌,就像一片清水色的幕布,盖在广袤的大地上,杨柳依依,几只鸟儿展翅飞过,铁墨倚着杨柳,徐美菱左手摸着铁督师的头,右手掐着腰,娇美的脸上满是不爽,“督师,快说说,你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是周廷儒搞出来的呢?”
“美菱,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其实这事一点都不复杂,温体仁是什么人,那是无利不起早的主,他一心要往上爬,可偏偏头顶上踩着成基命那些人,他能甘心么?温体仁野心勃勃,偏偏被人踩得死死的,他要不想点别的办法,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如今大明朝廷官场看似庞大,可实际上能掀起风浪的也就那几个人,兵部侯大人,内阁成基命,再有就是周廷儒!温体仁与成基命有过节,断然不会替成基命卖命,至于侯大人,那更不可能了,剩下就只有同样野心勃勃的周廷儒了。”
“嗯,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一番道理,只是为什么还要放桓儒走,宰了桓儒给周廷儒一个下马威岂不是更好?”徐美菱是个豪放的侠女,她的心里永远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铁墨呵呵一笑,将徐美菱拉到怀中,**着她的肩头,小声道,“你呀,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杀了桓儒对咱们可一点好处都没有,但留着桓儒,桓儒这张嘴能帮咱们做许多事情呢。眼下江南的局面复杂的很呢,但一个周廷儒可搞不起这么大的风浪,宣州那边恐怕还有别人在折腾吧,周廷儒把手伸到苏州府来,八成是被人利用了,而我呢,也不跟周廷儒翻脸,借着桓儒那张嘴,好好挑拨一下,有时候坐山观虎斗,瓮中狗咬狗,还是非常有趣的,远比咱们亲自动手要省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