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这才勉强同意,轻轻点点头,道:“那你小心些,快去快回。”
徐晚答应着,急急忙忙地寻来幕篱戴上,就匆匆出门往裴家去了。
一等她出去,秦氏就收住了眼泪,冷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低道:“你不要怪我,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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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今日下了朝,在吏部待了半日,处理了一些文书后,就被宫人请去了乾清宫。
他正要进去,王泗就迎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拦了他的去路。
王泗压着声音,低声提醒道:“圣上这会子心情怕是不好,大人可仔细些。”
裴衍眉一挑,没出声,听得里面的人道:“阿衍来了?”
王泗忙往边上一让,让裴衍进去了。
李鹜在暖阁里批折子,他换了龙袍,穿一件松花龙纹团花圆领箭袖,不知看了什么内容,脸上挂着些笑意。
单就这神情来看,并不像是心情不好的。
裴衍目不斜视,拱手一拜,作揖请安。
李鹜摆摆手,也没看他,闲聊似的问道:“朕听闻你家中婶婶过世了?”
裴衍应一声,道是。
李鹜抬起头来,将他一看,又问:“如何没的?”
裴衍道:“病逝。”
李鹜笑了一声:“可为何贵妃方才来寻朕哭诉,说有人要害她妹妹,让朕为她做主呢?”
方贵妃,裴三太太的滴亲姐姐。
一早方家送来消息,她就来乾清宫一顿哭诉,直至裴衍来之前她才走。
裴衍听了,脸色都不曾变一下,仍道:“臣只知病逝。”
“是吗?”李鹜脸上仍然带着笑,忽然道,“说起来,前几日因沈家的事,朕请了晋国公来。虽没亲自见他,但听宫人说,唯唯诺诺的,没有当年老国公的半点风采。”
他放了折子,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裴衍:“阿衍,你是朕的吏部尚书,替朕管着他们的考绩。你说像晋国公那样失德无用之人,朕收了他的爵位如何?没道理朕的百姓们辛辛苦苦缴纳税银,到头来却要养着像他一般的废物,你说是不是?”
裴衍将手一拱,木着脸道:“臣这就去拟折子。”
李鹜:“……”
他意味深长道:“阿衍啊,朕那么多贤臣,只有你深得朕心。”
裴衍继续木着脸道:“圣上谬赞,臣愧不敢当。”
李鹜收了笑,正色道:“折子之后再拟,方家与你裴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