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头有人回:“老爷来了。”
不过片刻,徐由俭就进了门来。
他头也不抬,一径到老太太跟前来跪下:“母亲。”
徐老太太嘲弄道:“老爷要跪可别跪我,我是万万不敢承你这一跪的!你该到祠堂去,跪在你父亲、你祖父,你徐家的列祖列宗跟前同他们仔细说说你干的蠢事!”
徐由俭仍不抬头,语气也低落的:“母亲恕罪,儿子知错了。”
“别。”徐老太太又嘲道,“这家里上上下下,哪个敢说你有错?替你着想的,你当是要害你的,把你太太气回了娘家,儿女也快与你断绝了关系。偏你死不知悔改,仍把哄着你骗着你的当宝似的宠,如何?如今栽了这跟斗,可疼?”
徐由俭趴在地上,细细抽了口气,辩解道:“儿子、儿子只是瞧见她就想起自己姨娘来,一时不忍,就骄纵了些,并不想她……”
徐老太太打断他后面的话,嗤道,“人是你惯出来的,就算她杀了人放了火,那也是你允许的,又**姨娘何事?你少拿那等下作之人去攀扯你姨娘,她也配?!”
徐老太爷的两个妾,尽管其中有一个是从老太爷母亲房里出来的,但那也是在老太太允许后,老太爷才纳的。
老太太年轻时身体并不好,很难生育,嫁来徐家第三年才怀上徐漪。
徐老太爷和当时的老夫人也从未说过她什么,只老太太自己担心老太爷在外头被人说闲话,才说要为他纳妾。
老太爷原是十分排斥的,并不同意,为此还同老太太冷了大半月,后来各自让步,将原先的通房丫头,也就是徐应俭的生母抬了姨娘。
只可惜这个姨娘福薄,艰难生下徐应俭就大出血走了。
后来便有了徐由俭的生母,是老太太娘家人送来的,目不识丁,为人却谨慎小心,老实本分,是哪怕怀着孩子被老太太允了不必日日去请安,也会日日都去请安的人。
至于李姨娘,她原是个孤苦无依的,在街上卖身葬母,老太太瞧她可怜把人带回了徐家来。
也怪她自己没防备,瞧着她模样生得好,觉得让她去干那些粗活杂活委屈了美人,就放在跟前**,哪里想竟**出这样一条毒蛇来!
倘或李姨娘只守着姨**位置,好好教养徐妤也就罢了,偏她如此不安分,如今还将徐妤给教坏了,牵连至徐家所有人,老太太是万万不会轻饶了她的!
徐老太太嘲讽徐由俭,见他无话可说,又冷静下来,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