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与温明若回蔬和斋时,叨叨同芒种正急得上蹿下跳,直言她们若是再晚些回来,就要去报官了。
徐宁顾不上安慰受了惊的叨叨,忧心忡忡地回了徐家,甚至没去回徐老太太,一径回了秋暝山居。
她进了门,陈妈妈正好就迎了出来,便顺手将手里的桃花枝递给了她:“寻个花瓶插起来。”
陈妈妈拿着桃花看了看,夸道:“好俊的桃花,姑娘哪里得的?”
徐宁没应声,拢着眉进了内室去。
陈妈妈就看向后进来的叨叨:“姑娘怎么了?”
叨叨不敢说与徐宁和温明若分开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事,只胡乱摇头,也说不知。
“你这丫头,让你伺候姑娘就是这般伺候的?”陈妈妈一面念叨,一面又去寻了花瓶来,将桃花给插上了,且抽空瞪了叨叨一眼,“下回姑娘再出去,定不让你跟着!”
叨叨耸了耸鼻子,蔫头耷脑的下去了。
陈妈妈就拿了梅花进了内室,见徐宁斗篷也没解,直接裹着躺进了摇椅里,盯着那株仍旧没开花的红杏愣神。
“姑娘,婢子替您将桃花搁书案上了。”陈妈妈故意出声叫了她一声。
徐宁听见了,只淡淡嗯了一声,并不回头看一眼。
陈妈妈想了想,又替她倒了一杯茶水端了去:“今儿红霜阁那边来了人,说是邹姨娘想见见您。”
“见我做什么?”徐宁撩起眼皮来看了她一眼,随即一摆手,并不喝水。
陈妈妈就顺手将杯子搁在了她手边的小方桌上,道:“那婆子没说……婢子寻思定是为了问停哥儿的事儿。”
徐宁重新闭上眼,淡淡道:“二哥哥昨日才进的贡院,要出来还有十来日呢。”
“婢子也是这样同那婆子说的,”陈妈妈顿了顿,试探道,“姑娘有心事?”
徐宁没应声,只将眉心又深深蹙了蹙。
陈妈妈笑了一笑,道:“婢子不中用,不能替姑娘做些什么,只是姑娘要个人吐吐苦水时,还能听一听。”
她这样说,其实并不指望徐宁能与她说说心里话的。
就算她对她们再好,终究是主仆,隔了一层,做不到交心。
但叫陈妈妈意外的是,她话音落下后又过了一阵,徐宁忽然道:“我不想入宫,有人说可以帮我,但我信不过他。”
把往后的人生都交到一个不熟的人手里,哪怕那个人身份地位极高,她也没办法交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