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撑起身来问:“谁来了?”
丫鬟回头看向门口,高兴道:“表姑爷来了!”
屋内众人闻言,齐齐侧目看去,正逢丫鬟打起帘笼,就见着一件天缥圆领大袖的陈伯礼匆匆而来,大约是路上赶得急,一路过来,连家也未回,满身风尘疲惫之色。
他一进门来,双眼就在屋里搜寻着,见着徐琅后就急急上得前去。
此时,徐琅别开头用手帕在脸上擦了擦,随即才起身去,往前两步,笑脸相迎:“你怎么回来了……”
话音未落,陈伯礼就已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用力抱住了。
屋里有人“哎呀”一声,就害羞地移开了视线去。
徐宁和温明若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又相视一笑,皆是松了口气。
方才她们就发现了,徐琅整个人的情绪不太对,暴躁易怒,又心思敏感,同从前判若两人。
徐宁虽没怀过孩子,但从前在张家也是瞧见过的,没怀之前温温柔柔的一个人,有一天忽然间性情大变,暴躁易怒,还敏感多疑,闹得她屋里好一阵不安稳,伺候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徐琅这些日子来,虽有沈家护着,可陈夫人和陈家大嫂咄咄逼人,就算她不往心里去,说过的话也会跟毒刺一样,一直扎在心口,慢慢将她侵蚀。
再加上一直没见着陈伯礼,不知他安危,哪怕她嘴上不说,心中肯定是担心的,哪能心态强大到旁人说什么都不会往心里去呢?
如今陈伯礼回来了,见他平安无事,徐琅心中有了底,也会安心不少。
一时,徐琅险些没控住情绪,下意识就要流泪。
但她又怕被陈伯礼发现,忙将双眼一顿眨,要将眼泪憋回去。
不成想陈伯礼还是发现了,他轻柔地顺了顺徐琅的背脊,低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回来了。”
徐琅霎时绷不住了,连日的委屈跟长了脚似的,齐齐从她心里爬起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一股脑的往下掉。
她从来就不是肯示弱的人,嫁给陈伯礼之后,更是持重端庄,无坚不摧,哪里在人前这样哭过?
陈伯礼吓了一跳,一时慌得手足无措,竟是下意识就伸出手去,双手做捧,要帮她把眼泪接住似的。
周围立即传来一阵低低的轻笑。
沈老太太笑了两声,与徐老太太打趣道:“你瞧这孩子,竟还去接……不知道的,还当我们琅丫头掉的是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