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有些忐忑的徐宁,在听见裴衍的话后心中稍稍安了心。
他能在裴夫人刁难她,故意立一些没道理的规矩时,公然与裴夫人叫板来维护她,就说明她在裴家不是一个人。
她与裴衍笑了笑,叫他放心,之后她表情一变,在脸上画了些端庄贤惠,就与裴衍进了屋去。
枕霞居与徐老太太住的岁寒斋不同。
徐老太太清苦惯了,屋内布置都以古朴简易为主,让人觉得冷清。
裴夫人这里却是色彩艳丽,极为喜庆,家具摆放并不规矩整齐,摆放随意,没有遵从是不是搭配的道理。M.
徐宁在岁寒斋里待惯了,一眼撞见这色彩冲突十分强烈的地方,眼睛还有些不适应。
她忙收回余光来,不在多瞧,跟在裴衍身侧上得前去,对主位上的宁国公和裴夫人端庄有礼地欠了欠身,赔罪道:“儿媳来晚了,老爷夫人见谅。”
宁国公倒是没什么脾气,还替她找借口:“不怪你,是阿衍做事不周到。你初来,对家里不熟,来晚些实属正常,不必过意不去。”
裴夫人哼了一声,又将徐宁斜了一眼,道:“知道的当你是对府里不熟,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你故意拖着起晚了。”
徐宁听了这话,笑容都没变一下。
她按住要开口的裴衍,不软不硬道:“我年轻,不懂规矩,怕误了事,昨日还特地问了祝嬷嬷。她说辰初前来敬茶……这会儿已经辰初了?”
她虽在路上耽搁了,但因起得早,叨叨和霜降手脚又麻利,眼下离辰初也还差一刻钟的。
裴夫人这一拳如同打在了棉花,不仅没能压住徐宁,反而沾了一脸的棉絮。
她顿时出不来气,只好暗暗剜了徐宁一眼。
徐宁迎上她的视线,谦卑有礼,态度却不卑微:“祝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懂规矩有身份,定也是当了好几回媒人。只怕如今年纪大了,记错了时辰。您放心,明儿我一定早来。”
那祝嬷嬷是伺候过太后的人,如今又在皇后身边伺候,身份规矩自是没说话。
裴夫人再想刁难人,也不敢编排祝嬷嬷的不是。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得哼一声,扭开了头去。
徐宁仍是笑着,脸上不见半分怒意,有规矩有礼貌,叫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她知道裴夫人瞧不上她的身份,处处都觉她配不上裴衍,若不是赐婚,裴衍和宁国公又应承了这门亲事,她是说什么也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