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人也走近了。
徐老太太几不可闻地将眉心一蹙,随即松开来,带着些笑意,扶着沈氏的手上得前去,嘴里笑骂:“你这老蹄子,今儿倒得空过来了!”
“诶,你又不是不知我家中情况,”贺老太太一把握住徐老太太的手,笑道,“昱哥儿他爹娘不在家里,这边好些事情都得我来打理的,这不一直未得空。连昱,来见过你祖母。”
贺连昱本随了他母亲南下,不久前闻听徐宁与裴衍订亲时又急急赶了回来。
他本是能早些回来的,但因贺老太太怕他受不住,一直瞒着,直到快瞒不住了,才写了信去。
收到信后,他就不顾劝阻急急赶了回来,原以为能在徐宁成亲前仗着从前的情分见一面的,不成想那个人一贯的狠心,一离开渝州便将情分断了个干净。
六月十六那日,他也来了徐家,也知道徐宁不会见他,便写了长长的信去,想叫叨叨私底下给她送去。
但叨叨却不帮忙,将他所有希望全都扼杀。
她说:“姑娘早知会有这样一日,就叫婢子给您带了话。姑娘说她从前没尝过蜜饯,不知甜是什么滋味,后来去了渝州,遇见了贺公子,有幸尝过,才知蜜饯虽甜,但也同其他味道一样,并无不同。”
贺连昱懂了,她是说芸芸众生里,他在她那里同别人是一样的,并非什么特别之人,只不过是感激在渝州那些年有他相伴罢了。
贺连昱有些想大笑,可牵动嘴角,先尝到了满嘴苦涩。
他想转身就走,从此再不过问徐宁的事,可脚不听他使唤,就是迈不开离别的那一步。
他眼睁睁看着徐停搀扶着身着红妆的徐宁出了大门,千般不舍地将徐宁交给裴衍,所有人都在笑,说尽了祝福之语。
他却笑不出来,徐宁从头到脚穿的都是三品命妇礼服,就连头上戴的都是金累丝翟鸟冠,切切实实的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贺连昱也看见裴衍牵着徐宁的手,把她送上花轿,隔着一道轿帘,旁人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话。
但裴衍理所当然,落在旁人眼中又觉画面和谐,并不见任何不妥。
贺连昱站的位置也是巧,一眼就看见了二人衣袖底下,勾勾缠缠的手指。
那一瞬间,他很想去问一问徐宁,裴衍在她那里是什么味道,同别的味道不同吗?
可他到底什么都没做,看着她出门子,上了花轿,同裴衍勾着手指头低语,那样亲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