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沉默着,没接话。
她知道叶朝说得有道理,也听得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本也是个趋吉避凶之人,不会明知麻烦,还去惹麻烦。
只她眼下犹豫不决,是因那太医也说了,能治好贺连昱的人只有裴衍才知晓下落。M.
若不与裴衍提,就相当于放着贺连昱不管,看着他**。
徐宁有些为难,尽管她对贺连昱无意,可要她眼睁睁看着他**,把温明若推到一个糟糕的局面去,她又有些做不到。
何况,比起他们二人,她也不愿把裴衍置身险境。
芒种看看她,又看看叶朝,复又咬咬牙,轻声问:“叶姑娘,除了尚书大人,就没旁人知道这个人的下落了?您也不知?那常先生可知道?若、若是还有人知道,我们瞒着尚书大人,将人找回来,请他给贺公子看过了,再偷偷送走不行吗?”
她说着,眼圈也红了。
叶朝摸摸她的头,叹道:“抱歉,当年我人在关外,并不知晓太多。老师更是不知,这些年也只当他已经死了。”
芒种张了张嘴,还要说话时,徐宁就对她摇了摇头:“总会有办法的,再等等看吧。”
三人又在蔬和斋里待了一阵,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眼见着时辰也不早了,方起身准备回去。
出了雅间,正往楼下走时,又刚好碰见有人往楼上走。
上楼的人除了婢女,都戴着幕篱,帽裙虽遮着她们三人的面容,但仍旧影影绰绰的可以看见她们身段窈窕,行动间自有一股风流。
走在前头的那人原是在低声与后边的人说话,听见脚步声时,她下意识抬头看了过来,大约是认出她或者叶朝来,跟着话一止,人也停了下来。
然后徐宁就见她从帽裙里伸出纤细如葱白手来,将帽裙撩至头顶,露出了半张精致白皙的脸蛋儿。
亏得徐宁记忆不错,只凭那半张脸就认出了她是永安郡主。
“朝朝。”永安郡主浅浅一笑,眉眼里全是藏不住的欣喜,“原来你在这里。”
徐宁也算识人无数了,尽管她自己还是个不愿跟人深交的人,也能一眼就看出来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和喜悦,并非故意装出来的亲昵。
永安郡主两步上得前来,一径走到叶朝身旁,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揭她的幕篱:“我方才去叶家找你,叶夫人说你出门了。我当你是不肯见我,故意让叶夫人那样说的,原是我误会了。朝朝,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