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欠身,谢恩道:“谢皇上关心,这点暑气,臣妾还受得住。”
帝后二人说着话,又进了殿去。
皇后一面伺候李鹜洗脸净手,一面又吩咐了宫人摆膳。
等宫人将晚膳摆上桌时,李鹜又一面拉着去桌前坐下,一面又道:“老八与梁家的亲事,朕应了。”
皇后垂着眼,嘴角**几分笑,听了这话,又起身要跪下谢恩。
这一回,李鹜却并未拦她,看着她躬身跪在自己跟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喜意谢恩。
李鹜盯着她消瘦的身影看了片刻,忽然倾身,捏住她下巴将她头抬了起来,眯着眼问:“你是真谢朕,还是奉承朕?”
皇后看着他,那双美目之中虽带着笑,却笑得不深,虚虚的浮在表面:“臣妾自是真心替朝朝谢恩的。梁家与叶家门第相当,梁夫人又是知书达理的名门之后,能容人,朝朝那样的性子过去,也不会受委屈。臣妾当然是谢皇上还来不及的。”
李鹜看着她,眸光深邃,叫人猜不透:“你一向很体恤朕,知道朕想听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可朕却觉着,姩姊离朕越来越远了。”
皇后闺名叶姩,她虽未拜入常先生名下,但自小便是同他们几人打交道的。
她不比自由自在的叶朝,她出生时,她父亲母亲就不希望她承继叶家的任何东西,要她学着做一个大家闺秀。
那时,叶家势力不如如今这样大,叶侯也没处在如今这般尴尬的地位,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
叶朝会常领着还是太子的李鹜和还只是裴家小公子的裴衍、以及同她玩的好其他人到叶家来,叶姩作为叶家人,自是少不得要同他们打交道。
她虚长李鹜三岁,裴衍两岁。
那二人是在常先生一众学生里,是同叶朝关系最近的,便跟着叶朝一齐叫她姩姊。
裴衍就罢了,李鹜这样称呼她,无疑是坏了规矩。
她和叶夫人同李鹜说过好几回,可李鹜就是不改口,一直叫她姩姊,到如今他登基做了皇帝,私底下他也仍叫她姩姊。
叶姩如今也不会再跟他说:“殿下,这不合规矩。”
这天下都是他的,这天下里的人自也是他的,还有什么是不合规矩的?
叶姩这样想着,嘴角的笑意便越发温柔了:“臣妾一直如此,从未离您远过。从前在叶家如此,在东宫时如此,如今在坤宁宫也是如此。”
从未远过,也从未近过。
李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