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出去了,徐宁才起身来,扶着薛氏在主位上坐下,又吩咐叨叨泡薛氏爱喝的茶来。
薛氏将人叫住,吩咐道:“不必,我就过来看看。”
说罢,她侧目狐疑地将徐宁看了好几眼,疑道:“你也是,对她那般客气做什么?从前也没见你对谁这般客气的,如今怎还畏手畏脚起来了?”
徐宁乖乖在她跟前站好,笑而不语——与其说她是乖乖地任凭薛氏训话,倒不如说她有些享受这种事情。
薛氏没看出来,继续端着婆婆和母亲的口吻道:“再说,在自己家里,你还怕得罪人不成?便是受了欺负也有我、你父亲和衍哥儿替你讨回公道来,有什么好怕的。”
赵妈妈端着茶水进来,笑道:“大奶奶哪里怕?不过是顾忌如今衍哥儿在朝中越发艰难了,说话留三分余地罢了。”
她说着,将茶水放在薛氏手边的小桌上,又道:“那礼部尚书虽与裴家没什么往来,但保不齐今儿得罪了张家两位夫人,他回头同都察院那群讨嫌的站一条绳上。”
薛氏就不说话了,想起自个这些日子装病,推了好些事情的原因来,又不免叹了好长的一口气。
忽地她又抬起头来,看着赵妈妈紧张道:“那我方才骂了她们,且不是将她们也得罪了?”
赵妈妈笑了一声,道:“太太分明骂的是二太太,哪里就骂了她们?大奶奶您说呢?”
徐宁点了点头,笑着应了声是。
薛氏这才松下口气,又略坐坐,喝了盏茶后,就回去了。
稍晚些裴青芜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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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张夫人同二夫人回了张家——去裴家事求情这事,原是张家老太太要她们去的,如今回来,自然也该到老太太院里去回话。
张夫人却在下了马车后就回了自己院去,半点要到老太太院里去的打算也没有。
二夫人落后半步,将她背影瞧了一眼,又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方理了理衣襟,往老太太院里去了。
史夫人也在老太太院里,见了她回来,忙迎上去,急切问:“怎么样?”
二夫人双眼轻轻一眨,隐隐泛起泪意:“妹妹,我是尽力了……”
说话间,老太太也让人扶着从屋里出来了,见了她一人,又皱眉问道:“怎独你回来了?你嫂嫂呢?”
二夫人见了她,霎时又在脸上挂满了委屈,拿手帕擦着不存在的泪道:“嫂嫂也回来了,只是她忙,就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