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他从未在儿子面前如此失态过。
而今也只有在儿子面前,他才能这样失态,狼狈岂能让外人知道?
可情绪又不能不发泄出来,沈业泊是真得崩溃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就像是春天走在阳光明媚而又煦暖的街上,却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将他抛入不见底的万年冰窟……
“爹这事你怎么能记不得呢?有还是没有就算酒醉难道心里没数吗?若是没有倒还好些,我娘心里估计还好受些,这姑姑咱们给她安置妥当,或许什么事就没有了。”
沈长言自然不希望爹娘有事,他朝着最好的方向想。
沈业泊使劲捶打着自己脑袋,无助而又痛苦地说道:“肯定没有,但我却记不清了,没法给自己作证啊。”
看老爹的样子,沈长言也很心疼,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跟那个青楼女子一夜鱼水之欢,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人,若是某天也来跟他相认,岂不就是今儿这突发状况的翻版?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
沈长言明白,白芷也是一夫一妻坚决拥护者,而其她更杀伐果决。
将心比心,他能体会到此时老爹的痛苦,同病相怜地哽声劝道:“父亲或许一切也未必那么糟糕,姑姑为何忽然找上门,而且用这种方式,还口口声声说是你结发妻子,你十六岁离家当兵,压根就没有成亲呀,就算她是童养媳,可我娘才是跟您拜堂成亲的结发妻子。正常人都不会这么闹,内里肯定有蹊跷,咱们一定不能着了别人的道,您去书房好好休息,静心整理下思绪,我会尽快帮你把事情弄清楚,至于我娘那里,您放心,有芷儿呢。”
听了这番话,沈业泊脸上现出恍然而又羞愧地表情,定定地望着儿子,良久他才喃喃说道:“儿啊,你是真得长大了,能给爹排忧解难了。想我曾经也是驰骋疆场,所向披靡的一员悍将,可如今内宅突发这变故,我脑袋里竟然成了一锅粥。”
沈长言冲他安慰地笑笑,伸手拍拍父亲的肩膀:“父亲是太爱我母亲了,太怕失去她,家毕竟不是战场。您放心,我们是一家人,谁也不能拆散我们。”ωωw.
这话,沈长言既是对沈业泊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他决定等父亲这事解决之后,就向白芷坦白,哪怕她取消婚礼,他也认了,但他会重新将她追到手,生生世世只认定白芷一人为妻。
因此说完,他还坚定地冲着沈业泊点点头。